太子瑛在东宫中毒一案,不仅对朝堂后宫造成影响,对慕辞和李玖的亲事也有了影响。

论起来只怪慕夫人寻得媒人太过认真,换了别的媒人,为被赐婚的两人牵线说媒那就是实打实的事,哪怕八字相冲在媒人嘴里也是最佳姻缘。被圣上赐下的缘分哪有不好的呢!

可慕夫人请来的媒人不同,严格按着三书六礼的规矩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不匹配。听说李玖的幼弟在东宫出事,立刻去了敬王府询问是否与和慕辞八字不合的原因。问名的规矩,若是庚帖奉在供桌上家里有人出事,就是八字不合造成的。

李玖心里烦躁又捏着身份,根本不愿和那媒人见面。媒人来了敬王府接待的仍是全福,全福还是笑吟吟地把媒人迎进花厅,奉茶上点心,招呼人坐下。

媒人毫不客气地喝了一盏茶水,放下茶盏直接说了一句九郡主与慕公子的八字是不是不合,听说敬王府刚把慕公子的庚帖迎进府里,府里居住在宫里的世子就出了事。平民百姓不晓得究竟出了何事,只是从严肃的邢部衙门和大理寺门前经过时看到紧张的官爷,推测出约是出了什么大事。互相一传就有了许多说法,最可靠的就是东宫有人中毒。

全福脸上的笑也不收敛,轻手轻脚地放下茶盏,看着媒人的目光多些玩味,一手袖在衣袖里。

“杂家倒是不晓得,世子出了事情,刘婆婆问这儿作甚?”

媒人抹了抹脸上厚重的脂粉,抓着手帕看着全福,眼里丝毫没有对宫中使者的恭敬,反而隐隐有些不屑。

“问这儿当然有用,八字不合结亲,会倒大霉的呦,老婆子也要倒霉嗬!”

“哦?”

全福看着嘟囔不停的媒人,白净的脸上笑容终于收敛。袖里的手暗自收紧,抬眼看着那敢怒不敢言的媒人,他这才忍不住微笑起来。

“刘婆婆慎言,这亲可不是您定下的,而是今上下过赐婚圣旨的,这般的亲事也会不能结亲么?刘婆婆,慎言!”

全福说了两句慎言,最后一句说完锐利的目光直接停在媒人的脸上,直接将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才微笑着收起自己的目光,端了茶盏安然地喝茶。

今上亲自拟的赐婚圣旨,媒人能说这两人八字不合么,这与公然对抗今上也没什么区别了。媒人敢说么,不,她根本不能说出来。媒人颤巍巍地抬手,使帕子擦着脸上的汗水,抖着手帕。

“能能,是老婆子失言,这是门好亲绝好的亲事……”

全福点头,赞赏地看了一眼吓得不行的媒人,倒也不愿再为难她,换了惯常的和善模样与她聊天,说几句敬王府近日的喜事。

从迎进慕辞庚帖的当天,后厨的黑狗生了一窝小狗,到门房小木母亲的痼疾痊愈,再到后院的采买仆隶出去采买,在路上拾了一个大金元宝。最后话锋一转,说了句都是托了慕公子的福,九郡主跟了慕公子定然是好的。

这次媒人可不敢再说什么,连连点头赞同,说慕公子在府里时已经这般,整个慕府都喜气洋洋地等着,盼她把李玖的庚帖带过去。

全福笑吟吟地接了,又说到李玖及笄时在宫里的宴席间一舞成名,一袭白衣翩翩而舞仿佛月神临世,被圣上赞为第一舞。李玖的舞和李玉衡都是承袭于昔日的棠朝第一舞娘梁丘娘子,跳起来自然有名家之风不同凡响。

媒人乐悠悠地点头,脸上的汗流下花了脸上的胭脂,她却不自知笑得开心,花花绿绿的脸煞是好看。

全福陪着媒人在花厅坐了一个多时辰,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相谈甚欢地起身辞去。全福亲自把媒人送去二迎门,才进了账房继续帮杜宇忙碌。

一旁的媒人出了敬王府,抚了抚仍然不安躁动的心口,而后转去了慕府。慕夫人对她笑得也是一脸和善,只说听说敬王府的世子出了事,您看这怎么办?慕夫人拿一把剪刀修着一盆媒人不认识的花草,笑着反问一句怎么了,敬王府的世子在宫里受了暗害和慕府有什么关系?

媒人当下不敢多言,缩着脖子摇头解释没关系没关系,只是听说了这事好奇问问。慕夫人对着媒人柔婉一笑,而后说了一句府上幼子不听话,养了个雪狼崽子在府里,刘婆婆待会儿出门的时候可要当心了。雪狼崽子,媒人心里一紧,暗道果然是武将世家,别家都养狗慕府养雪狼崽子,果真不一般啊!

后来出门的时候,媒人边走边战战兢兢地打量四周,生怕从哪处树丛子里跳出一只猛兽,将自己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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