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集体婚礼,就开始忙年,整个长公主府无比热闹。

疏桐大部分时间还是闭关练习法术,偶尔出来吃顿好的,日子过得逍遥。

这一日,她没有修炼,赖在舒适温馨的卧房,美美的睡着懒觉。

卧房里的熏炉里日日燃烧银霜碳,简直是温暖如春。

这几日天气阴沉沉的,昨日午后,下起小雪,到半夜变成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整夜,到天明,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睡了回笼觉,起来吃罢早饭,疏桐决定去花园里赏雪景。

翠云带两个小丫头伺候她梳妆打扮,春桃,春杏两个刚成亲,还在休婚假。

“怎么没见红霞?”疏桐对镜揽妆,任由翠云往头上插珠钗。

翠云抿嘴笑道,“那丫头今儿休息,早起就没影了,应该是有人约吧!”

“今外头雪停了,挺冷的,主子穿件狐裘大衣吧!”

两个二等丫鬟手脚麻利的,捧出一件雪白的狐裘大衣!

疏桐看了一眼,“这是新做的,毛色倒是不错!”

翠云抿嘴笑道,“宫里送来的,嬷嬷特意选了几张毛色纯正的好皮子,给您赶制了好几件,可您偏偏不愿穿,白搁着太浪费了!”

“好好,那今天就穿,省的你抱怨!”疏桐摸摸柔软的皮毛。

今日她穿的是一身桃红色襦裙,搭配着白狐裘,越发显得人面桃花。

“您这般花容月貌才配穿这身!”翠云抿嘴笑着,帮她整理衣裙。

小丫头撩开锦缎刺绣的门帘子,一阵寒气便涌了出来。

那小丫头穿的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翠云少不得要说上一句,“赶紧把大衣裳穿着,回头冻着了!”

小丫头悄悄吐舌头,毕竟长公主的卧室又暖又香,忙忙碌碌的真不冷,到外头穿这身可不行!

疏桐走到廊下,难得天放晴,主干道的积雪已经扫干净,角落一枝红梅在白雪中傲然绽放!

翠云说道,“后山湖边,去年种的那一片梅林已经打花苞,这一场雪过后估计都开了!”

“那就去赏梅吧!”疏桐意动。

出了院子,往后花园去。

带着翠云等人,疏桐老老实实沿着回廊往前走。

走过月亮门,多远就见红霞怒气冲冲的跑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

翠云沉着脸喝道,“红霞!”

红霞没想到在这遇见长公主,当即止步,收敛情绪,踩小碎步上前。

“拜见主子!”

“你这怒气冲冲的,被谁惹了?”疏桐奇道。

红霞没想到离得那么远,主子都看见自己的表情,咬了咬嘴唇,“没,没谁!”

疏桐笑吟吟的,“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平威侯府那位三公子,言语中得罪你了!”

她虽不管事,神识放开,想知道的都知道。

自那日在玉竹寺见过,平威候夫人便指使王妈妈做信使,替红霞和三公子传递情谊!

他们两厢情愿的,疏桐也没打算管闲事!

听主子一口点出,红霞俏脸绯红,又万分羞愧,低头不吭声。

翠云推了她一把,“主子问话是关心你,怎么还推三阻四的!”

红霞这才咬着嘴唇道,“是奴婢的错,不该私下和人来往!”

疏桐笑道,“只要你情我愿的就好!”

红霞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说道,“奴婢被人蛊惑,没想到他们是那种人家,以后再也不与他们来往了!”

“哦?”

疏桐似乎嗅到八卦的味道,领着他们往后花园一处暖房去。

寒冬腊月,除了红梅能够傲雪开放,其他的花卉都是畏寒的,长公主府特意盖了极大的花房,供暖。

此刻,里头有各色花卉竞相开放,看见长公主来了,早有人把里头打扫干净。

看着反季节的鲜花,只觉得满室香气,疏桐在那鲜花丛中的,一套玲珑小巧的桌椅前坐下。

招呼红霞,“他家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说来听听!”

红霞羞愧道,“奴婢之前觉得候府是豪门,三公子有前途,鬼迷心窍的觉得是良配!今日才知道不同!”

“原来这富贵人家表面鲜花似锦,内里什么恶心事都做的出来!”

红霞表情懊恼,“奴婢是贪慕荣华,可也不愿与那种人为伍!”

疏桐笑容一顿,“是那三公子表里不一,难道他做的龌龊事被你发现了!”

红霞叹道,“是他的长兄!”

疏桐一顿,“颜之勤!”

红霞连连点头,“就是他!外头传闻此人不学无术,可没想到他会那般不堪,玩弄女子,草菅人命!”

“今日他邀我逛集市,奴婢看上小摊的珠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样子别致便想买一只,那卖东西的认出他是平威候府的,当即便收摊子,死活也不卖了!”

“奴婢好奇,追问才知道那老汉邻家姑娘,就是被平威候府公子勾引失身,挺着大肚子找上门,他们不认,还说她自己不检点,把人打出来!”

“那女子无奈投河自尽,家中只有这一个独女,她爹娘夜夜啼哭,没多久也相继去了,因为族中无人,是邻居给办的后事!”

疏桐脸色阴沉,此人的确够恶心!

白欣娘毕竟是高门贵女身份,只被他骗信物还没得手!

瞧上表弟乳母,就强行掳了去,若不是遇见自己,秦氏怕也会冤死!

疏桐并不是审判官,遇见了就帮一把,并不会主动去惩罚什么人!

从颜之勤房里捡出女子的贴身信物,当时只觉得此人太过荒唐!

一个乡下女子因被他哄骗,一家三口都死了,这种人间惨剧也许并不只是一桩。

见她脸色阴沉,红霞心情忐忑。

“奴婢当时不信,找人打听才知道真有这事,若不是伺候您,奴婢的身份比那女子更不如,便有些感同身受!”

“三公子嫡亲兄长做出这样的事,一家能有两样人吗,我之所以如此生气,也是因为他事不关己,生性凉薄,这样的人奴婢是不敢嫁了!”

红霞表情严肃,好像一下子成熟了,“有您在,他自然对奴婢好,可异地而处,奴婢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得何等下场了!”

疏桐微怔,红霞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想问题竟如此深刻!

“也罢,这个不行,咱们另选好的,平威侯府从根子上早就烂了,这种人家少搭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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