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在,疏桐暂时不想进矿洞,坐在大石头上晒太阳。
张山娃舍不得离开女儿,虽然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追问,可看女儿绷起的小脸,也不敢多说,只是悄悄的坐在旁边。
看他这么识趣,疏桐眯着眼睛,只当旁边没有这个人。
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去矿洞里找灵石,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法子,突然问道:“那个,你在矿洞里有没有挖到灵石?”
女儿突然愿意开口,张山娃受宠若惊,搓着手连忙道:“我来了三个多月,好像这里只出过一块灵石!听有些老人说过,最开始一年能出个十块八块灵石,后来这产量越来越低。许多矿工都被逼迫,昼夜不停的干活而累死了。”
疏桐点点头,一开始多后来慢慢减少,可能是矿脉没了,又或者他们挖错了方向。
看女儿又沉默了,张山娃踌躇了一下,又道:“小月,你怎么问起这个?难道你也想要那宝贝?”
疏桐点头,“既然是宝贝,我当然想要。”
张山娃看她一脸理所当然,苦着脸道:“孩子!爹也想帮你,可那宝贝实在是太难寻了。”
疏桐点头,难得认真地看他,“你说你当时失足摔落悬崖,难道没有受伤吗?”
张山娃苦笑,“我算是命大,被山间的树藤挂住了。原想爬上去回家结果遇到那群恶人,被他们抓来这里干活,我几次三番想逃出去,却发现根本没办法离开这个峡谷。”
他指着四周围浓郁的白雾,低落的说道:“地方这么大,只有三十看守,根本看不了这些人,不过他们知道我们进了白雾也出不去。我试过好几次,在里头昏头转向最后出来发现还是回到这里,为这个还被守卫抽过鞭子。”
见女儿并没有不耐烦,张山娃心里雀跃,闺女从小到大都是乖巧又听话的。
才几个月不见,乖乖女就变成女大王了,身上的气势让他心惊,连和她说话都小心起来。
试探的说道:“小月,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疏桐撇嘴,“狼牙带路的,我看这家伙挺熟悉地形的,应该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吧!”
张山娃点头道:“这是个苦命的孩子,听说他一生下来,家里人就以为他是怪物,把他扔到山里让野兽给吃,他运气好在狼窝里活下来了,后来被一个隐居老人收养了。”
“不知怎么,他和那老人也被抓来干苦力。听说在这里待的时间最长,最后那老人被折磨死了,他也不知怎么逃了出去!”
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也多亏那孩子有心回来报仇,要不我们父女这辈子也没机会见面了。”
疏桐还是没有笑容,什么父女相见的,她还真没有喜,只有惊。
目光落在山谷四周升腾的白雾上,“你说这些白雾有古怪,人进去会迷失方向,最后还是回到这里?”
女儿愿意说话就好,张山娃连连点头,“是!这里的浓雾常年不散,不管你从哪里进去,最后还是会回来,根本无法逃离!”
疏桐摸着下巴思量,这么奇怪的雾气,怎么听着好像那些修仙小说上说的仙人阵法?
还有之前经过的那诡异树林,也有问题,要不要找机会试试看!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打发这些人出去,她要去寻灵石!
看女儿又闭嘴不吭声,张山娃暗暗叹气。几个月没见,妻子也去世了,只留下女儿一个人,难怪这孩子会变!
是,他能感觉到女儿变得强势了,若不是同样的眉目,他都怀疑是换了一个人。
女儿张小月娇生惯养长大,性子却懦弱,胆小。
眼前这女儿却有种说不出的霸气,还有她到底是在哪里学的武功,居然能杀人?
他吸了几回气,最后问道:“小月,你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疏桐似笑非笑的看看他,一掌拍下,只听到石头咔咔巨响,出现了一道裂缝,半块石头瞬间碎成粉末,差一点把张山娃也给震掉下去了。
他吓白了脸,下巴颏怎么也合不上,半晌才道:“小月!你好大的力气!”
疏桐泯嘴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一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力大无穷了!”
力大无穷?张山娃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突然亮了。
“我听说我娘那边,祖上有人有过这样的天赋,力大无穷!小月你可能遗传了我娘那边。”
疏桐暗笑,没想到张小月的先祖居然还真有人力大无穷,简直是无缝对接了。
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张山娃看女儿又没了笑容,讨好的说道,“小月。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日子过的很难吧!”
疏桐抬手理理自己漂亮的袄裙,摸着袖子上的花纹笑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过的不好吗?”
张山娃是个大男人,被她提醒才注意到女儿的穿着打扮,比城里的有钱人家还好,不禁愣住了。
他是攒了些家底,可并没有多少,连忙追问道:“你爷爷他们对你可好?还有族里可有人欺负你?”
疏桐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自己亲爹是个什么德性,你应该心里有数的,我只是搞不懂你为什么出去了,还要跑回来?”
张山娃听出她的意思,苦笑道:“不管离家多远,这里终归是我家,落叶归根!回到这里我才是有根的人。”
疏桐无法理解古人的想法,不过也无所谓。
笑道:“说起来,望月村依山傍水,风景还不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张山娃想到自己亲爹后娘的德行,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宅那边有没有人打你的主意?”
疏桐冷笑,“当然有,他们霸占我家把我赶出去,还把我卖了。”
原主的遭遇是该让她亲爹知道!
每说一句,张山娃的脸黑了一层,听到最后他愤恨地捶着石头。
“该死!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族长他们都不管吗?”
疏桐冷笑,“我一个全家死绝了的姑娘,人家凭什么要管!”
张山娃怒气无处发泄,是啊!如果自己也死了,小月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落在老宅那边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万分心疼的柔声道:“小月!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