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庞大而颓废的城市,了无人烟,大部分的建造物已倒塌,却依然有残破的钢筋怪物倔犟站在废墟中,似乎在坚持着什么。
“轰隆隆!”
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橘色的天空阴沉的让人压抑,大地遍布废墟,仿佛是地狱般不见一丝活物。
“快跑!丧尸来了!”突然一声惊叫从废墟传出,惊醒了破败大楼里休息的一群人。
正在闭目养神的疏桐猛地睁开眼睛,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蹿到只剩下框架的窗前。
只一看,她的心儿就缩紧了,从勉强能分辨的街角,冒出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这么多?”
其他人也脸上难看,手忙脚乱的冲出房间,发现大批丧尸近在咫尺。
“是丧尸潮,快逃啊!”
铺天盖地的丧尸,让人心头发寒,连异能者也没有斗志,这个时候逃命要紧。
听到身后声声吼叫,疏桐迅速拔腿而逃,只有三十人的异能小队能拼得过数以万计的丧尸潮吗!
此时她万幸自己觉醒了速度异能,轻易就冲到人群的最前面。
“疏桐,你等等!拉我一把。”
女子尖锐的嗓子大叫着,在疏桐超越她的一瞬间,猛地抓住疏桐的手臂,整个人被疏桐带着往前奔去。
手臂上拉了一个人,疏桐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不过她根本不敢停顿,只能带着那人继续往前冲。
身后的丧尸吼叫声愈发激烈,人类在进化,丧尸也在进化,移动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虽然是异能者,也是分等级的,队伍里都是一阶二阶异能者,能力有限,大家拼命逃跑,同时向后面丢异能。
各色异能的光华在丧尸里爆炸,可惜丧尸数量太多,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速度异能者还在奔命,其他异能者却没有这么幸运。
疏桐带着一个人,催动异能玩命奔跑,同时伴随着人群的惨叫,想来后面大部分人已经遭受了丧尸袭击。
疏桐不敢回头,拼命逃跑,可就是这样全力逃跑,她还是能够听到身后越来越近丧尸的嘶吼声。
回头一看,双眸猛地瞪大,居然有一只三阶丧尸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来,眼看就要追上自己。
自己只是二阶异能,手上带着一个人,根本甩不开这个丧尸,她下意识的拼命甩手。
“贱人!快松开。”
死死抓住她手臂的那个长发女人,白着一张脸,双眸泛着红光,嘴角却是一丝冷笑。
“你若是不带着我一起逃,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该死!”
疏桐拳头猛地砸向她,“梦莲,你这个贱人,快给我松开,我受够你了。”
那个叫梦莲的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溅满了身后人的鲜血。不过她的双手仍然死死地抓住疏桐的手腕,长长的指甲已经插入了她的肉中。
见对方不客气的拳头砸来,硬生生的转过脸,肩膀重重的挨了疏桐一击。
疏桐觉醒的速度与力量异能,只不过力量异能才只有一阶,而梦莲觉醒了水系异能。
身体的强度比普通人更厉害,只是她的水系异能用在逃跑上并不占多大的便宜,所以她硬撑着挨了一拳也要死死拽住疏桐。
“我知道你恨我抢了你的男朋友,可是你也不瞧瞧你那张脸,你有什么比得上我的?张勇他就是喜欢我把你甩了又怎么样?那是你自己配不上他。”
“贱人,你赶紧给我松开!”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贱人还在叽叽歪歪,什么男人,命都保不住了,谁还惦记他!
疏桐用力的想把梦莲甩下去。可惜这个女人仿佛是藤蔓一样,紧紧的拉住她的手腕。
疏桐无奈只能带着她一起夺命而逃。只是两个人的速度,毕竟是慢了下来。
丧尸的嘶吼声从身后传来了,越来越近!
刺耳的嘶叫声听的疏桐越发的焦躁。
“贱人,放手,要不然我们两个都是死。”
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和这个贱人讨论她们之间的恩怨,只是希望对方赶紧松开她。
“你这个死女人,你不是有水系异能吗?赶紧和我一起战斗吧!”
梦莲诡异的一笑,用力一拉她的手臂,乘机把疏桐向身后甩去,而自己则借力猛地向前窜去。
“该死。”
疏桐的身体受到反向力道向后,慌乱中一把扯开了梦莲的衣襟,小手指不知勾到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的抓紧那东西,身体则不受控制的飞向半空,身后的三阶丧尸发出类似喜悦的嘶吼,扑向了她。
当肩头被丧尸的厉齿穿透时,疏桐暗骂一句,贱人!
三阶丧尸力气极大,疏桐无力的想要推开,却发现身体突然变的瘫软,下一刻,丧尸的血盆大口咬上了她的脖子。
算了!末世活着太辛苦了,死亡也许是种解脱啊!
陷入黑暗的疏桐并没有注意到勾在小指上,一枚月牙形玉佩被她的鲜血侵染,发出了诡异的白光。
望月村背靠蟒山,面临玉带河,山清水秀,地势高低起伏,河畔是大片农田,一百多户人家,分布在河畔一处高坡上。
整个村落有三大姓,张,王,赵,其中张姓是本地原住,人口占了大部分,村里的里正也都是这一族人担当。
王姓和赵姓两族合起来也不过三十来户,一百多年前逃荒迁到此地。
初来此地的外乡人常常被本地人欺负,两姓族人抱团,才慢慢在此地扎根繁衍下来。
村东头的坡地下有一个破败的院落,土坯房茅草屋,屋顶的稻草四散,皎洁的月光透过屋顶大大小小的破洞撒落。
在这间破屋的角落,有一小堆干草,隐隐能够看见一条纤细的胳膊从草里伸出。
那手臂枯瘦无力的半空中挣扎,却徒劳的抓不住任何东西,明明那手臂的主人已经疲惫至极,可是她却仿佛十分的不甘心,执着的举着。
良久,细细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没有了动静。
星空中的圆月慢慢升高,柔和的月光也跟着移动,终于,月华从破败茅屋顶缝隙照向那个阴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