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若回到莫兰殿,小雪团蹭到她的脚边,她本欲伸手去抱,低头看到手上的血迹,便忽视了小雪团进了屋子。

冰儿赶紧给袭若上了药,幸好太医院给了些止血的药,冰儿仔细着,怕伤着袭若,不多时,袭若的泪似乎再也忍不住滑落脸颊。

“冰儿,我是不是很没出息?他是皇帝,他本该有三宫六院的,他本该子孙昌茂的,这一切都是作为皇帝他应该的,我为什么心中那么疼,真的很疼。”袭若轻声的说着,冰儿也不禁泛起了泪花,小姐一向是有什么都藏在心里,今日听她说自己心疼,那便是真的心疼了。

小姐说完,突然看向窗外,道:“小姐,你看,下雪了呢!”

袭若起身,走出去站在院中,片片雪花如鹅毛般轻轻落下,她扬起脸庞,雪花落在她的额头上、睫毛上、鼻翼上,凉丝丝的,不似眼泪般滚烫灼人。

冰儿拿了件红色披风给袭若披上,袭若忽然在院中转起圈来,脚下轻舞,她的衣摆很长,随着风摆动,她使劲旋转,转出最美的弧度,眼泪*

m.35zww.*还是忍不住的下淌,她心里痛的不是别的,是依妃可以有景亦辰的孩子,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不能,至于其他,她有什么权利生气,她没有,所有之前的自卑和怯懦似乎一股气全涌了过来,她不能呼吸。

雪越下越大,地上也是白白的一片,白茫茫的院子中,一个倾城的女子在独舞,美得不可方物。袭若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入宫时的场景,景亦辰在她舞蹈到一半的时候接住他,他告sù

她要好好活着。

她睁开眼睛,一切却全都又消失了,她一出神,脚下被雪滑到,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只手伸向她,她抬眸,便看到峥寒凄楚的神情。

她没动,峥寒却扶起了她,道:“清柔让我来看看你,她说你在这里不好。”

袭若摇头,“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冷宫中定是不好受的,袭若却觉得倒也安静。”

峥寒知dào

袭若的性子,便也不再多言,袭若道:“王爷要进屋喝杯茶吗?”

“不用了,我说句话便走。”峥寒知dào

他滞留时间过长,又会对袭若造成困扰。

“什么?”她问道。

峥寒上前一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夺取了他现在所有的一切,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

他说完,袭若有些震撼,她忽然不知该如何去说?见峥寒神色认真,她最终道:“那便是他的命,和任何人无关,你也无须记挂任何人。”

峥寒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袭若行礼让后进了屋子,峥寒身边的侍卫吴青走上前去道:“王爷,行礼已经准bèi

好了,明日便可出发回朝安,但是你如此说,真的不怕皇帝放我们离开吗?”

峥寒摇头:“他会的。”

看着越下越大的雪花,看着地上袭若舞蹈时踩的脚印被雪再次覆盖,他突然道:“如果几年之前,大婚时的那场舞蹈,出来牵着她的手的那人是我,现在又该是何种场景?是不是所有人都变了结局。”

说完,摇头离开,回不去的不止是时间,还有当初没有付出的奋不顾身,他们之间不是缘浅,而是无缘。

第二日,当峥寒在朝堂上对皇上说要回朝安时,全朝骚动,不少官员都以各种借口劝说皇帝留寒王于京城任职,因为他们深知放虎归山的后果。

景亦辰却摒弃众议,放了他离开,临走时,景亦辰道:“我们会再见的。”

峥寒也觉得心里难受,看着景亦辰的脸色不好,道:“记住,你不欠我的,即使父皇曾经因为亏欠你额娘传位于你,你也不欠我的。”

说完,调转马头离开,众人马浩浩荡荡,站在高处的容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远去,不由得流泪,身边的侍女道:“太后娘娘,无论如何,你都还是太后啊?”

太后看着自己一身的锦衣,叹息道:“满世的荣华都抵不过我的儿子在我身边,之前我千方百计的阻止的行为,我是不是错了?我希望他一世平安,而他要的却不是。”

“娘娘,恕奴婢之言,当日寒王让您跟她离开,你为何……”小婢女问道。

太后的嘴边苦笑,“只有我留在这里,皇上和众大臣才可能那么放心的放他离开,他在那里才会安全。”

直到几天后袭若才知dào

峥寒那日其实是来告别的,手上的伤快好了,但是心里的伤仍旧痛着,她不能否认她不是圣人,她也像其他小女人一样那么狠狠的在意着这一切,她不知dào

她的大度此时此刻去了哪里。

冰儿端着药碗进来,看袭若正在窗边发呆,她叹气道:“小姐,我看您的手这次定是要留疤痕了。”

“没事。”袭若轻轻开口,接过冰儿的药碗,道。

冰儿看小姐一饮而尽,冰儿看小姐的神情,就有些生气,她道:“当年的事,小姐终身不能有孕,而这下白依却怀了皇上的孩子,岂不是让人生气吗?你说皇上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奴婢看得出来,皇上的眼中心中便只有小姐,容不下他人,而现在我却发xiàn

,皇上能容得下天下人,却独独容不下小姐。”

袭若转身,看着冰儿,原来连冰儿都明白得这么透彻,她道:“以后不要提皇上了。”

听她这么说,冰儿急了,拉着袭若的手道:“小姐,我们来皇宫不就是为了接近皇上,让皇上想起小姐吗?”

窗外的天气阴沉,原来秋季比着夏季更是多雨,袭若知dào

有些事情她尽了力却也原不过如此,“我以为我能。”她轻轻开口,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她真的以为曾经爱的那么刻骨铭心,又岂会说忘就忘,而此时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冰儿想逗小姐开心,便叫道:“小雪团,小东西,出来。”喊了几声,却没有动静,平时这小东西很有灵性,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袭若也觉得不对劲,两人在冷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冰儿和袭若都开始着急了,之前小雪团是从不会乱跑的。

她们几乎找了一整天,找遍了整个皇宫,一些好心的太监和侍女也陪着一起找,可是还是没有结果。

一个小太监悄悄走到袭若身边道:“娘娘,依妃娘娘的漪澜殿还没有找?”

袭若的心突然开始颤动,恐惧感充斥了她的全身,她径直向着白依的漪澜殿走去,冰儿忙在后面跟着。

一个婢女凑到刚才说话的小太监身边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现在谁不知dào

依妃娘娘现在有孕得宠,听说皇上找了好些太医明天要给娘娘看看,你现在却敢给娘娘找麻烦?”

听她如此说,那小太监也有些害pà

了,果然过了不久,便来了一拨太监,二话不说绑了他离开,他也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漪澜殿内金碧辉煌,这是袭若第一次来到这里,白依坐在正堂的坐垫上,身边雪融帮着她斟茶,知dào

袭若进来,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

冰儿赶来时便看到白依得yì

的神情,而袭若站在正堂,直直的站着,眼神中透着说不清的迷离,纤瘦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站着。

“我家小雪团可是来了这里?”冰儿也是急性子之人,忙问道。

白依手中的茶使劲放在案子上,发出声响,她微怒,瞪着冰儿,袭若上前一步,站在冰儿前面,开口道:“请问依妃娘娘,可见过我的小白貂?”

白依看着自己刚修好的指甲道:“小白貂,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了本宫也曾有过貂,也是白色的,只不过一只死在他人之手,一只不知跑去了何处,估计也是殉情死了,你猜猜看,是谁用箭射杀了我的白貂?这一切又是拜谁所赐呢?”

袭若不知她何意,她并不知dào

景亦辰和白依曾经在山上木屋受到弓箭手刺杀一事。

“我只想知dào

依妃是否见过我的白貂?”她的语气不是咄咄逼人,但也不是怯懦的。

白依在雪融的搀扶下起身,对着门口的婢女示意,不多时侍女便抱着一只小白貂进来了,袭若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小雪团,袭若正欲接过,白依却先她一步接过去,小雪团性子倒也不算是烈的,虽然在白依怀中挣扎,却也没有伤人的意图。

“姐姐,我今日在御花园中捡的,总要拿些东西来换,否则我不是吃亏了?”白依含笑说着。

“要什么?”她厌倦极了这样的感觉,便直接了当的问道。

白依把小雪团给了袭若,道:“我记得姐姐宫中有上好的雪兰,整个皇宫中便只有你那有,兰园都没有,我想讨些来。”

袭若点头,转身离开,临走时让雪融跟着她去冷宫取雪兰。一路上,袭若一直抱着小雪团,冰儿却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雪融,她怎么都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到了冷宫,袭若道:“喜欢就拿吧!”

“娘娘,用不了这么多,一盆就好,娘娘是用来熬药喝的,都说雪兰的枝叶浸了雪的冰气,对身子好。”雪融一边搬了一盆走一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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