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跟在她身后的下人道:“太后娘娘,此事也瞒不住啊,毕竟景王妃是众人都知dào
的,我们也难掩众人悠悠之口啊。”
“幸好宸儿是孤傲冷清之人,接触的人不多,相信的人也不多,相信有皇帝在,悠悠之口恐也难开啊,扶哀家回去吧,哀家累了。”日渐苍老的太后,满目疼惜看着宸儿的背影。
当景亦宸走进皇上的大殿时,皇帝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简单的行礼,跪拜,“参见父皇。”
峥启天微微点头,看着此时似乎不一样的景亦宸,说道:“宸儿,可有事?”
景亦宸有些踟蹰,但最终还是开了口,他知dào
迟早要说,“父皇,儿子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好。”出乎意料的,他连想也没想便答yīng
了。
景亦宸真的困惑了,“我还未说收回的是哪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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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op.bsp;峥启天拍拍景亦宸的肩膀,表情看起来很是满足的样子,“我的儿子本该是这样,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个争个高低,才有皇家的风范。”
他朗声笑了起来,但是景亦宸听的话便明白了,他知dào
父皇的意思,他道:“父皇,您身子康健,不必急着立储。”
峥启天笑后,仍旧看着景亦宸,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便点点头,“宸儿,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景亦宸没有回答他,只是简单的敷衍几句便准bèi
离开了,峥启天也不便多问,宸儿的心思沉重,他是明白的。
景亦宸很快便出宫了,他还是如往常一般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是他现在却争着抢着要做这的主人,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了。
思索间,抬头便看到一身白衣的依儿站在风口处,发丝微乱,但看起来却是楚楚动人的。
他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还是依旧冰凉,他放在手心,道:“从认识你开始,你的手都是冷冰冰的。”
依儿看着面前人盯着自己认真的模样,眼角有些湿润,从他的手中抽出,脸转到一边,不让他看自己。
“今日是怎么了?”他问道。
白依摇摇头,而后主动牵着他的手,指着前方的小道,“陪我走走,可好?”
他点头,一对璧人便走在宫外的小道上,两人走得很慢,一路上没人先开口,但是景亦宸明白,她是话要说。
最终,白依还是先开了口,“景亦宸,现在的你快乐吗?”
沿着石子小路,他不经意的问出,景亦宸却站住步子,看着面前的白依,白依伸手摸摸白皙的脸颊,“怎么?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他笑着摇摇头,“我记得你好像问过我很多次这个问题。”
白依知dào
他说的是谁,她不经意的笑了,有些踟蹰,原来骗人的日子是很难熬的,她敷衍道:“大概我的记忆也不如从前了。”
她说完感觉到景亦宸的手用力握住她的,想要给她些许安慰,她冲着他微微点头,然后笑了,表示自己没事。
阳光下,她的笑容真的很美,景亦宸上前两步轻轻拥住了她,白依顿时有些无措,只是耳边的话慢慢传来,“依儿,有件事我想告sù
你,虽然我有些记不清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了,但是我知dào
在我内心深处、午夜梦回的人定是你。”
依儿轻轻道:“或许是你错了。”
景亦宸听她这么说,慢慢放开她,盯着她迟疑的眸子,“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白依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不是不明白,他越是反复的说心里念的是自己,越能证明他的心并不确定,但还是轻轻的拥住了他,“我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吗?我有这个资格吗?”
他点头,也轻轻拥住她,白依抬头,春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来了,可是她的这个春天却满是苦涩,她轻轻祈祷上天,让她自私一次可好?就这一次,忘记他的失忆,忘记他的妻子,就这么自私的爱一回。
景亦宸牵着白依的手回府,刚进府便看到景府的下人站成一排,夜昼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座位上训话,看到景王爷回来,才打发了下人们离开。
景亦宸走过去,夜昼也站起身,伸个懒腰,道:“你这景府的下人太过懒散,我得替你管家管教。”
景亦宸点头,只有白依知dào
他这哪里是管教,分明是封那些下人的嘴,白依对着夜昼努努嘴,胳膊却被夜昼拉住了,景王爷回了书房,院中只剩下了夜昼和白依两人。
“怎么了?”白依问道。
夜昼盯了她看了半天,最后靠着树站着,道:“你再这样下去,最后你比任何人伤的都重。”
“你跟踪我们?”白依知dào
他定是看到两人在小路上相拥,所以才这么说的。
夜昼叹口气,“丫头,你很聪明,但是如果你爱上她,一旦他记起了袭若,你便什么都不是了,你那时又该如何?”
白依的美眸轻转,慢慢凑近老头道:“我让他爱上我不就行了。”
她果然简单纯净,连想法都如此,最后,她说的这句连她自己都不信了,过了会,她看着夜昼道:“我跟自己打赌,如果这段时间他爱上了我,说明他根本就不爱那个什么妻子,我便不算是横刀夺爱的坏女人,相反如果他真的不爱我,或者恢复记忆把我忘得干净,那所有的痛我自己承shòu着,再说虽然我不知dào
什么原因,但是或许我这样做,才能换回爷爷的平安。”
夜昼只是摇摇头,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你确实跟他妻子一样,一样的倔强。”
白依轻轻的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秋千一上一下,她的心也是一上一下的,看着满园的翠绿,她开始想念,想念不知在何处的爷爷,也想念近在咫尺的景亦宸。
南方真的是个安静潮湿的地方,每到一处,袭若都能看到墙角处有青苔,离开了京城那个礼仪注重的地方,来到南止,她反倒不挽发了,乌黑的发丝垂下,就像未出阁之前的模样,但是她知dào
心却不一样,在那里住着一个生生世世不会离开的人。
冰儿抱着小雪团远远的看着小姐坐在小路尽头的河边,小跑着便到袭若面前,袭若听脚步声都知dào
是谁,“丫头,跑这么快做什么?被把小雪团吓着了。”
说罢,从她怀中接过小雪团,冰儿看了看小姐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便逗趣道:“小姐,我们离开了这么久,冰儿觉得还是南止是个好地方。”
袭若点头,冲冰儿笑道:“以后我就在这里生活,也在这给你找个好人家,我们还是不分离,可好?”
冰儿的小脸顿时红了,袭若之前也逗过她,但是近日看起来十分不同,袭若凑过去,“冰儿,你脸红什么啊?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她这么说,冰儿就更窘迫了,手不停的绞动着手绢,袭若伸手拿过来一看,上面绣着浅浅的“程”字,这字绣的一看就是冰儿的手艺,她不说话,等着冰儿招呢。
冰儿吞吞吐吐道:“上次我伤心,玄程给我的,我便绣了他的名字准bèi
还他。”
袭若看冰儿小脸通红,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冰儿,我们的一生并不长,有些事情在我们能做的时候,便随了自己的心意,你可明白?”
冰儿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小姐,在小姐得到真zhèng
的幸福之前,冰儿是不会离开小姐的。”
她的语气坚决,袭若的眼眶也有些湿润,轻轻抱住冰儿,“我家冰儿是世上独好的女子,玄程定会喜欢你。”
冰儿的泪流下,她知dào
小姐从小便对冰儿好,如同姐妹,但是想到王爷和小姐,她也觉得心疼,“小姐,我们去找王爷,让他跟着我们来南止,我们离开峥定那个地方,远离那些纷扰,好不好?”
袭若轻轻扶着冰儿,擦掉她脸颊的泪,嘴边漾起一抹笑容,“我有冰儿和小雪团陪着,便是莫大的幸福了。”
冰儿知dào
每次提王爷,小姐表面不说心里也是痛的,便不再多言,主仆二人静静的坐在湖边的青苔石上,直到天昏才回。
由于上次紫杉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而且百姓并不知dào
其中的波折,都以为他们早已经结为夫妻,为了不落人口实,所以紫杉和明彻不可能再举行盛大的典礼,在紫杉公主的一再要求下,她和明彻的婚礼很是简单,也并未宴请宾客,他们结婚的那日,鲜有人来,只有子衿和一些近亲的人来了,那日景王府只来了下人,送来了贺礼,并未见到袭若和景王爷的影子。
大婚后,紫杉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她不知dào
自己在担心些什么,直到有一天子衿哭着跑来,紫杉连忙起身,放下手中的丝线,握着子衿的小手道:“这是怎么了?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子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今天不小心听到太后和皇上说话,原来宸哥哥是被人找回来了,但是他似乎不记得袭若姐姐了?”
“不记得了?这是什么意思?”听子衿说话,紫杉一头雾水,不知dào
这丫头到底什么意思。
子衿急的不行,“就是说他不要袭若姐姐了,现在跟一个陌生的女子在一起,这是我偷听来的,后来被他们发xiàn
,我说我要去提醒宸哥哥,把他叫醒,让他记得袭若姐姐,太后阻止我,我不听,太后居然打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