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彻看到纸条的内容,点点头,回头慢慢的扶起明夫人,袭若和景亦宸不放心的看着他,他把手中的面纱扔掉,轻轻开口道:“我要让他知dào
,即使他毁了我的容貌,我也要比他更有勇气的活着,即使我配不上公主,也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公主的面前,说出我心里的话。”
袭若安慰的笑了,手中紧紧握着那张纸条,熟悉的字迹,木临,你要让明袭若欠你多少?
明彻容貌被毁的消息并没有传开,明府的人也是很守规矩的,并没有多言。
袭若回去便张罗着收拾东西,冰儿也在一旁帮忙。出发的前天晚上,天还是很凉,冷风吹动着景亦宸的衣摆,他负手而立,站在流月阁中,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静静的站在此处了。
“宸儿真的准bèi
明天出发吗?”不知何时,夜昼已经坐在了阁楼的栏杆上。
景亦宸回头,“师父,你已经了解了宸儿的心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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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拿夜门的所有生命开玩笑。”夜昼道。
景亦宸的眸子深沉,“或许,下一任皇帝不会如我们想象般的那么残忍,我们夜门也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除非他不是明君,你很清楚,如果下一任君主不是你,我们夜门将面临着什么。”夜昼的话句句说到了景亦宸的心里,他的步子似乎后挪了一步,“或许……”
夜昼的脸上满脸的认真,他上前直视着景亦宸,“宸儿,这些后果你比我更清楚,又何必这么欺骗自己。”
“我不是欺骗自己,师父,你说我没有出息也好,说我无能也罢,我不想让袭若以后如同我的母妃一般,你明白吗?”景亦宸道。
“哈哈哈……”夜昼大笑起来,景亦宸抓住师父的双肩,“师父,我们一定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
夜昼推开他的手,“如果你明天离开去南方,那么你便失去了得到人心的最佳时期,说不定等你回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峥寒、甚至是峥析都可能成为你的劲敌,他们也将成为我们夜门的威胁,作为一个君王,他是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危险的组织存zài
的。”
“可是,我们夜门不是也存zài
了这么久吗?父皇并没有铲除我们。”他道。
夜昼的目光满是怒意,他不知dào
自己的徒儿何时变得这么倔强,“宸儿,如果你不是峥启天的儿子,如果峥启天不是对不起你的母妃,如果峥启天不是答yīng
过景子墨,我们夜门,甚至于是我,都不会潇洒的活到现在。”
“说不定寒王也可以。”他也厉声道,他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权利之争,便什么也没有了。
夜昼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使劲摔进景亦宸的怀中,他慢慢接过,打开,目光中满是诧异。
“你是如何得到的?这是峥寒的笔迹不错。”景亦宸问道。
夜昼背对景亦宸,“这是夜玄截获的,峥寒已经暗中调查我们夜门各个支派,这封信便是他飞鸽传书给宋思成的指示,信中写的明白,此次调查的便是南止的夜黄的背景和他底下的所有商铺,接下来便会是夜玄、甚至是远在木启的夜天门也逃不脱。”
“他果然有君王之才。”景亦宸默默道。
夜昼的眼神望着皇宫的方向,“历代君王之才,首先要做的便是诛杀那些功高盖主的人,狡兔死走狗烹,更何况是你是他的劲敌。”说完,他摇摇头,他知dào
他的徒儿自有心思,没有人逼得了他。
夜昼的脚步慢慢的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上。
“师父。”他唤道。
夜昼的脚步停下,景亦宸沉思,一刻后,他道:“他真的容不下我们夜门吗?”
“不是他容不下,而是每个君王都不能容的。”夜昼道。
景亦宸的嘴角苦笑道:“所以之前我每次不想当帝王时,爹都很担忧的缘故吗?”
“景子墨比你我更清楚皇家的争斗。”夜昼知dào
宸儿动摇了。
“所以在我幼时你传位给我时,才让我立下以后作君王的誓言,而我当时也觉得只有做了皇帝才能为我母妃报仇,而现在我不会过河拆桥,让夜门陷入水火之中。”他轻轻道。
夜昼一个箭步回身,“你可是答yīng
了?”
景亦宸点点头,之后却也摇摇头,“师父,给我一个月时间,等我回来。”
“可是现在宫中刚平定,你父皇身子堪忧,百官此刻正筹谋于储君之位,你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夜昼叮嘱道。
景亦宸嘴角的苦笑始终没有消散,“师父该了解宸儿的性子,宸儿答yīng
过袭若的,便要陪她去南方。”
夜昼抓住景亦宸的手臂,正要相劝,景亦宸却先开了口,“师父,我说了,只需一月。”
夜昼的手松开了,他知dào
他从小的性子便是如此,他直拗不过,他径直走下台阶,丢下一句道:“希望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生而为人,首先要做的便是对你出生入死的属下的生命负责。”
景亦宸把夜昼的话记在心里,从幼时开始,他便知dào
师父是个爱嬉笑的人,此生他只见他认真过两次,一次时传位时让他立下的做帝王的誓言,一次便是今夜的交谈,他又怎会不了解他的苦心,而他也更明白其中的道理。
“天凉了,呆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景亦宸立即转身,满脸的紧张。
袭若脸上露出好奇之色,慢慢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怎么了?”
景亦宸摇摇头,慢慢牵着袭若的手,“何时上来的,手这般冷?”
袭若仰脸一笑,“刚上来,我们明天就要去南方,我们回去吧!”
袭若拉着景亦宸的手,准bèi
离开,走了两步,发xiàn
景亦宸并没有动,她回身,莞尔一笑,“你怎么……”
话未说完,景亦宸便上前一步紧紧拥住了她,不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抱着怀中挚爱的女子。
袭若感受到他怀中的温暖,只是她更想知dào
此时他的心是否也一样温暖,或是依旧冰凉。
景亦宸不舍得放开袭若,半天才道:“袭若,或许你本不该爱上我这样的人。”
袭若的双手也紧紧环住景亦宸的腰,却避开了他的问题,“景亦宸,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里。”
景亦宸松开她,把她的手放在手心,注视着她的双眸,对着点点头。
“那日的我真的觉得你是个怪人,浑身冷冰冰的,而现在我知dào
,你不是个怪人,你是个好人,是个负责的好人,是个知dào
孰轻孰重的好人,是个能把儿女私情和国家大义分清楚的好人。”她的话似乎透露着其他的含义。
景亦宸的眸子中有丝诧异,“袭若,你……”
袭若踮起脚尖,温暖的双唇紧紧贴住了景亦宸微凉的双唇,他还来不及感受,袭若便离开了,倾城的容颜,红唇轻抿成简单的弧度,“景亦宸,找到公主后,我们去南止看我外公,好吗?”
景亦宸点点头,所有的事情似乎永远没有终结的时候,只是现在,只有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就想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眸子,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袭若轻轻的环住景亦宸的脖颈,月色在冷风中并不示弱,月光中,袭若的眸子轻轻闪动,闭上双眼,再次紧紧相拥。他和她都不知dào
,现在的这份平凡的幸福能持续到何时,或许天长,或许明天,又或许是他们永远也猜不到的界限。
第二日一大早,明彻的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袭若和景亦宸出门,冰儿和小雪团也非要跟着,袭若本是不答yīng
,但是景亦宸却意wài
的同意了,当冰儿感激的看着景王时,袭若道:“景亦宸,你这次是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吗?”
“我怕你在路上无人照顾。”他简单道。
冰儿抱着小雪团立即钻进了马车,道:“就是就是,小姐,你们去南方,我想肯定会去南止的,我也想锦老爷呢!”
袭若笑着点点头,从她怀中接过小雪团,道:“我家小雪团也想外公了,是不是?”
小雪团也象征性的叫了两声,景亦宸无奈的摇摇头,对身后的明彻的马车示意,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便离开了峥定。
袭若在马车中很是无聊,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景亦宸的胳膊,道:“景亦宸,要不我们也带着灵若吧,她在家我不放心啊!”
“袭若,我们是去救人,很可能有危险的,我们不是去郊游。”景亦宸道。
冰儿也在一边插嘴道:“小姐,灵若郡主有奶娘照顾,我们不用担心的。”
“她是不要担心,关键是她的父亲让人担心。”她小声的喃喃道。
冰儿没听清她说什么,而景亦宸却轻轻的把她揽在怀中,“放心,他没事的,不要总是东想西想。”
袭若看着他自信的样子,道:“夜玄还一直跟着他吗?不会影响你们夜门的任务吗?”
他摇摇头,“没有一直跟着,但是一直知dào
他的下落,至少现在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