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远远就看到奶奶和谢老根都坐在梧桐树下,这一幕就像是一副油画一般温馨。

谢老根在编一个竹篓,编得尤为仔细,还用了染色的竹篾编出了花色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他做的这个竹篓是给奶奶的针线篮子,自从姚文静给奶奶买回了一大堆彩色丝线回来之后,李老太天天在做各种的针线活。

布是她自己织的,用棉花纺的纱然后再织成布,有时候棉花不够了,谢老根就从山上拔了些麻草回来,和棉花一起纺织,虽然韧性没那么好,但是做出来的这种土布,冰凉冰凉的,摸着还很舒服。

奶奶的手真的好巧,他还让谢老根在山上采了了带颜色的植物回来,做成的染料,布料也被她染成各种的颜色。

奶奶喜欢做布包,家里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布包,不知道做了有多少了,每个上边,她都会绣上精致的花,再或者是活灵活现的小动物。

这次没走几天,没想到奶奶又做了两三个的包出来,姚文静丢下手里的东西,就把布包捧在手里,有些爱不释手。

“奶奶,这也太好看了,好漂亮。”

奶奶见到姚文静,高兴得很,一听孙女说喜欢,不单单把新做的几个给了她,甚至跑到屋子里去,把这连个月做的布包包都塞到了姚文静的怀里。

“静丫头,你要喜欢,都给你,拿去用。”

一旁的谢老根笑得呵呵的。

“二小姐啊,从小到大刺绣的手艺就是一绝,当初在村子里可出名了,那可是请了名家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他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爱慕之情,就连大大咧咧的谢元九都看了出来。

“爷爷,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喜欢李奶奶,不然你怎么一直都在照顾李奶奶啊。”

即使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被自家孙儿这样调侃一句,谢老跟老脸通红。

“不许胡说,我谢老根的命都是他们李家给的,要没有他们家,我怕是早就饿死了,照顾二小姐那就是理所当然。”

谁知李老太听到这话,不害羞还有些开心。

“喜欢,当时你就是喜欢我啊,我知道。”

谢老根正在切竹篾,紧张得差点切到手背上,姚文静抿着嘴笑,不能再继续开两个老人的玩笑了,对他们这一辈人来说,喜欢不就是这样的互相陪伴吗,甚至不用说出来,就比什么都强吗。

她看着自己怀里堆着的一大堆布口袋,心头一动,转移了个话题。

“你们说,奶奶做这么多布口袋,也用不了这么多啊,能不能拿到外边去卖?”

她的话一出,谢老根立马就反对了。

“不行,这能卖几个钱,这家家户户谁会买这样花里胡哨的口袋来装东西,你要卖几毛钱,连布钱和丝线钱都不够,卖贵了,压根就没人买。”

一旁的谢元九看了看姚文静,突然明白了姚文静的意思。

“爷爷,这可不一定,这布包在啊喇乡肯定是不容易卖出去,但是如果换个地方,说不定就可以。”

他们都同时想到了省城,省城毕竟是大都市,如今改革开放都好几年了,这春风早就吹了过去。

省城的姑娘已经不再拘泥于黑白灰的颜色,开始看港台片,从沿海地带的改革开放城市购买各种新潮的东西,说不定这返璞归真的手工艺术品,还真有销路。

“只是,如果只有包,品种好像太过单一了一些,奶奶,你能再做点别的吗,比如布鞋,鞋垫?”

李老太也不懂什么换钱不换钱的,听姚文静说做鞋和鞋垫,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静丫头,你要喜欢我就做。”

这天下午,李老太就在梧桐树下开始做浆糊,打鞋样,纳鞋底,60来岁的人了,手脚麻利得很,家里很多边角布料很多,都是这几年里拿来给奶奶消遣用的,没想到现在还能废物利用。

姚文静也没闲着,把收购回来的虫草全都放在阁楼里,打算风干半天,然后再按照大小清理出来,最后用纸箱来包装,避免压坏。

毕竟他们要去省城卖虫草的话,一路上需要长途颠簸。

她忙得连饭都忘记了做,等想起来的时候,谢元九熬了一锅的野菜粥,还从泡菜坛子里抓了碗泡豇豆,让她将就着在他们家吃一顿。

姚文静也不嫌弃,搬了张桌子摆在梧桐树下,四个人吃得也满足得很。

刚吃到一半的时候,没想到姚文斌回来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身后还跟着冯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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