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鹭皱眉道:“什么是让她为难和……”

还不等他说完,骆名爵就说道:“比方说表露心迹。”

秦鹭剩下的话硬生生的被骆名爵堵在了嗓子眼,上不来也不下不去,就像是一根鱼刺梗在了喉咙,叫人难受的什么想要把它咳出来。

秦鹭动动唇,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自己的那些心思,终究是被他知道了。

骆名爵问道:“有时候默默无闻的喜欢,比表露出来的喜欢,更能维持平静的关系,不是吗?她一直都很相信你,觉得你是个君子,虽然我一般不怎么信任别人,但是我倒是想信任你一次。”

秦鹭知道,骆名爵是在告诫自己,不要犯不该犯的过错。

既然是他的喜欢,那就让它保持着只是他一个人的喜欢,不要去叨扰祝月瑕。

骆名爵给出的信任,不是期许,那是杀人诛心。他不屑和自己这样的对手进行竞争。

自己在骆名爵的眼前,只能做祝月瑕身边一个优秀的助手,而不能成为祝月瑕的依靠,这才是骆名爵真正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

“秦会计,你觉得呢?”骆名爵再次问道。

秦鹭一阵沉默,旋即他抬头,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说:“爵爷该上楼了,月瑕说不定已经醒了。”

可是骆名爵并不动,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楼梯上的身影挺拔而欣长,“秦鹭,如果什么时候我不在她身边了,我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别人或许不行,但是细心的秦鹭应该能做到。

他的确不喜欢祝月瑕和别的男人有交往,但是他更不放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她要受伤。

秦鹭一愣,抬头看着骆名爵:“你也不能保证一直喜欢她?”

月瑕那么好,骆名爵竟然还有变心的时候?

如果骆名爵敢点头,他一定现在就把骆名爵揍一顿丢出永安坊,并且跟祝家打报告,让他再也不能和祝月瑕见面。

骆名爵微微摇了摇头,沉声说:“不,我的心不会变,只是她可能也有厌烦我的一天。”

如果她愿意,他当然会一直一直地守在祝月瑕身边。但是当她不愿意的时候,他就没有站在祝月瑕身边的资格了。

当她厌烦他,他就只能离开,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

而他也有预感,这样的一天,总有一天回来。

他不知道和祝月瑕的平静生活究竟能维持多久,他能保证的只是在那一天来之前,像现在一样手在她的身边,给她想要的一切。

秦鹭听完以后,却扭头嘁了一声。

“祝月瑕厌烦谁也不会厌烦你的。就算是你不在的时候,她也会一天不止三次的提起你。”

对于那个女孩来说,骆名爵根本就是她的一切。

他真不明白骆名爵在这里杞人忧天什么。

骆名爵低头笑了笑,他的脸半隐在光影里,脸上的线条竟然也显出几分柔情。

他当然知道祝月瑕现在还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纯纯的爱恋,还能维持多久。

如果有一天她全部记起,那自己还会是她最最亲爱的骆名爵吗?

不会的。

那个时候,她会狠他,比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恨他。

骆名爵不置一词,转身往楼上走去。

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窝在沙发里的祝月瑕。

她的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窝在沙发里睡得香甜,好像一只偷懒的小猫。

骆名爵走到她身边,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沙发陷了下去,祝月瑕的眼睫颤了颤,很快就又睡了下去。

骆名爵的嘴角陷了进去,她这幅样子倒是乖巧的很。

应该是真的累着了,否则也不会睡得这么沉。

看着她浓密的长睫,骆名爵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到:“月儿,该起来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祝月瑕的困意正是浓时,刚才好容易睡了会儿,现在的眼皮比什么时候都要沉,只想要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睡到天亮才好,哪里肯管是谁来接她呢。

祝月瑕哼哼了一声,挪了挪肩膀,又窝在沙发里不动了。

骆名爵无奈,只能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好。

可是祝月瑕人被扶起来了,眼皮却没有抬起来,摇摇晃晃的不肯睁眼,由着身体惯性往前一靠,就将额头抵在了骆名爵的胸膛。

她的小手无力的拍了一下骆名爵的胸膛,控诉道:“我困……”

不想动,不想睁眼,只想睡觉。

就让她睡一觉一不行吗?

骆名爵的身体一僵,不一会儿,靠在他胸前的少女又睡了过去,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在她的鼻尖一进一出,她连眼睫都不动了。

骆名爵叹了一声,拢了拢她身上的毯子,把她裹好,不让风钻进去,然后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秦鹭见骆名爵把人抱下楼,还以为是祝月瑕在楼上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帅晕了,立即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骆名爵说的很平淡,“她窝在沙发里不想动,我就抱下来了。”

秦鹭悄悄看了祝月瑕一眼,“这样有点不雅观吧?”

裹着一条毯子就从楼上抱下来,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了。

而且祝月瑕也不至于懒成这个样子吧……难道说真的累瘫了?

骆名爵问道:“我抱我未来的媳妇,有什么不妥当?”

别说是抱了,他以后还要睡呢。

外面的空气不比楼里,一出门就凉飕飕的。睡梦中的祝月瑕都不禁蜷了蜷身体,往骆名爵的怀里缩了缩。

骆名爵又扭头看了杨川一眼,说道:“开门。”

杨川打开了车门,骆名爵抱着人坐了进去。

祝月瑕仍旧睡得死沉,除了骆名爵抱着她在车里坐定的时候动了动自己的屁股,就再也没有动过。

骆名爵把车窗关上,不让冷风吹着祝月瑕,然后才对杨川说道:“回庆芳苑。”

秦鹭站在路边,看着骆名爵的车子载着祝月瑕远去。

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他的双手也被风吹得冰凉了,才慢悠悠的转身走进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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