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祝月瑕出击以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认真看戏的骆名爵,听到这句话以后反倒是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了她。

小丫头,变的比以前聪明了,竟然知道以退为进。

如果这时候她咄咄逼人,只会显得她计较。

他的眼里浮现出几分欣慰的笑意,他的祝姑娘长大了呀。

但是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情就要这么过去了的时候,祝月瑕又无意地提了一句嘴:“上一次在陈汉英从宏丰提货的时候,我们清点库存,发生很多库存量明显偏少,我怀疑厂子里有人偷摸着从中动手脚盈利。骆爷爷,我想来跟您请示一件事情。”

骆建业道:“你说。”

祝月瑕谦逊地说道:“我回头如果找出这个人,我想把他直接开除,您觉得可以吗?”

骆建业说道:“这种人留着也是厂子里的祸害,现在宏丰面粉厂是你在管,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不用问我。”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骆建业还是对祝月瑕这种恭敬请示的态度感到很满意的。

她虽然管了宏丰面粉厂,但是却并没有以宏丰的主人自居。骆建业又不得不在心底感叹道,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孩子,就是知进退。

祝月瑕笑了笑。

尚方宝剑已经到手,接下来就是斩杀奸佞了。

骆建业脸上的阴沉化去不少,转身对祝月瑕说道:“你明天就要回北海城了,今天就留下来吃顿饭吧。我叫家里佣人给你炖一碗鸡汤补一补,回来这么久,为了宏丰的事情你也忙坏了。”

祝月瑕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并不与他客气,“谢谢骆爷爷。”

不与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她笑起来的模样,还是十足可人的。

骆建业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情也好了几分。

他也不总是一个执拗的不解人意的老头。

侯映红坐在那里,被人彻底无视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道:“名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路不方便,我先回去照顾他了。”

骆建业瞥了她一眼,低低了嗯了一声,显然没有要留她一起吃饭的意思。

侯映红自讨没趣,起身离开了骆家本宅。

她来时那嚣张凌厉的气色,此刻一点也不剩了,脸色难看的很。

祝月瑕扭头看着骆名爵问道:“骆名阑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骆名爵道:“就在我回来的那一天。”

祝月瑕一愣,“出了意外?”

骆建业抬头道:“哼,什么意外?是那个臭小子自己不学好,被人教训了。侯映红那时候还带着受伤的名阑回来,说是名爵打的他。”

祝月瑕惊诧地看着骆名爵,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

骆名爵淡定摇头,诚恳否认,“和我没有关系。”

祝月瑕一愣,他这样子,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骆建业在一旁解释道:“那一天骆名爵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到金昌,骆名阑早就受伤了,怎么可能是名爵打了他。也是我这两年太放纵他们母子了,才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在兴风作浪。”

祝月瑕看着骆名爵,用口型无声地对骆名爵问道:“下午两点?”

怎么可能会是下午两点!

那一天中午的时候,骆名爵还骑摩托送她回家了呢!

这么说来,那一天骆名爵的确是风尘仆仆,他那一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难道骆名爵那一天真的抄家伙收拾了骆名阑?

骆名爵对上祝月瑕审视的眼神,嘴边勾起一抹笑,伸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喝起茶来。

哎呀呀,他的祝姑娘有时候就是太聪明。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

祝月瑕当然不会蠢到在骆建业面前揭穿他,但是知道骆名爵揍了骆名阑一顿这件事情,还是很让她吃惊。

骆名爵对着祝月瑕轻轻挑眉,很不知进退地在骆建业眼皮子底下调戏了她一番。

祝月瑕没有生气,嘴边反倒是露出了一抹笑。

他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一点都不像从前那样沉默寡言和冷淡。

吃过饭以后,祝月瑕就回了祝家。

骆名爵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特意安排了杨海送她。

明天就要回北海城,祝月瑕回祝家以后,就让人帮着收拾东西。

没过多久,佣人就敲响了房门,说道:“月瑕小姐,有您的电话。”

祝月瑕问道:“是谁?”

佣人道:“秦鹭先生。”

祝月瑕放下手边的衣服,小跑着下了楼。

接起电话,祝月瑕道:“秦鹭,有什么事?”

秦鹭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挠了挠额头,对祝月瑕问道:“你才回金昌几天啊,怎么就给我弄来两大卡车的面粉,你想干嘛?让我转行卖面粉啊?”

他是做会计的,祝月瑕这么一弄,都把他给整蒙了。

要卖面粉也要找他爸秦见风去呀,他又不是卖面粉的料。

今天何有义拉来这两车面粉的时候,如果不是何有义提到祝月瑕的名字,他都要觉得何有义有病了。

祝月瑕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呀,临时救急么。而且咱们拿着面粉,也不是没用。”

那一天她和陈汉英谈合同时,有一个条件就是她来帮陈汉英拓宽销路,给陈汉英介绍一个卖面粉的渠道。

而祝月瑕介绍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何有义。

何有义早就被祝月瑕安排好去见陈汉英,要了一大批的面粉,才让陈汉英定下心来,签了宏丰的合同。

之后陈汉英就把面粉从宏丰运走,送到了北海城。

但是何有义也不知道要拿那两大卡车里上千袋的面粉怎么办,所以就先送来了永安坊。

结果他就把一头雾水的秦鹭给整蒙了。

秦鹭对她的奇招真是怕了,“那这两车的面粉,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么屯着也不是办法。”

祝月瑕胸有成竹地说道:“别着急,我明天就回北海城了,你把面粉找个合适的地方卸下来,等我回来处理。”

杨海送完人就回了骆家。

骆名爵问道:“路上没有出什么状况吧?”

杨海说道:“没有,一路都很太平。”

骆名爵点点头,抬手拿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站起来说道:“该去收拾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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