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回答完全出乎叶清玲意料之外,她生怕对方是因为自己的话变得悲观,忙说:“那个,我只是未雨绸缪,没有说一定会按照最差的结果走,要不然你还是不要理会我说的话了吧。”
“没有,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楚景深看起来一点也不颓唐,他手指在桌面上微微摩挲,“其实我这次接这个任务,就是为了脱离家里的影响,成功了,我就能转职,还是在部队里,但却不会再出国进行危险的任务。”
“我们国内上层的军官,几乎都是熟面孔,尤其是我,军营里早就针对我的情况做了讨论,亲自出去做任务已经不适合我了。”
叶清玲听完放心了,同时也钦佩地拍了拍他的肩:“不错啊,看来我白担心你了。”
她就算对军界不了解,可也知道以楚景深的功劳,占用个实权位置,就再正常不过了,也就是说以后的楚景深,只要不出意外,身居高位是没问题的了。
毕竟他的意思是,摆脱家里影响,就表明他职位上,不可能比楚国风这个父亲低太多,关键他还这么年轻啊!
放在全国内也是个金大腿。
这样的存在,还不足够让人自信,看来她确实多虑了。
叶清玲又问:“那如果你现在回去军营,有什么影响吗?”
楚景深并不想让她担心,只说:“有影响,但不大,类似情况以前在国内发生过,早就有了处理案例。”他没说的是,这些人都没有实权。
他如果拿不到实权,就意味着这次的任务失败,对他而言有两个目的,完成明面上的任务只是其中之一,真正的想独立于家族存在,他母亲也就没有办法再强迫他娶妻了。
以前的楚景深不明白感情,他甚至不相信自己会对谁有浓厚的感情,他连对一个异性生出好感的经历都没有,不,也许也有,但都消失极快,每当他想,如果跟对方共度余生是什么样的。
他都浑身只有抵触的情绪,紧跟着,好感就只剩下欣赏对方的做事能力,以及不给他找麻烦的存在。
可是,如今清玲不一样。
她的存在,就让自己觉得快乐,他甚至只需要看着她,就能心情愉悦。
至于共度余生……以前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他知道,对方对自己有心结,楚景深甚至都不奢望能有那么好的事。
他只想着,自己得是单身的,自己得解决掉身上的麻烦,尤其是母亲给自己相看对象给清玲带来的麻烦。
只有这种情况下,他才是干净的,能够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哪怕不打扰。
“哦,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尽量给你瞒着。”叶清玲这下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不过对楚景深的话她也没有全信,毕竟周前远的话就是在提醒她,楚景深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情况并不妙。
只不过,她本来过来劝说对方,就是希望他能有心理准备,以免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他却毫无所知。
“我给你上药。”叶清玲从旁边柜子里拿出医药箱,以及一卷崭新的纱布。
她给楚景深把上身的纱布都拆了下来,看了看伤口,恢复得还不错,几个枪伤没有红肿发炎,只需要上药,等着正常恢复愈合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鞭伤,小刀伤,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甚至许多都结疤了,结疤的她就不包扎纱布了,透气也能有利于恢复。
楚景深感受到她指尖微凉,在肌肤上轻轻触碰,就像是一只小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一样,痒痒的。
本来应该是皮肤痒,可他却莫名心痒痒的。
楚景深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叶清玲近在咫尺的侧脸。
她很认真,即使是处理这种游刃有余的事,严谨和认真的态度让人佩服。
“你看我做什么?”叶清玲不解地摸了摸脸。
楚景深有些不自在,但偏偏她还没有察觉,就有些贪心了,不准备收回目光,他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说:“清玲,你瘦了。”
“诶?真的?”叶清玲自己没有什么感觉。
她依旧一周泡一次药澡,排毒,身体里的毒素少了倒是真的。
“嗯,瘦了,你看下巴这里,都没有双下巴了。”楚景深伸手,用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她的下巴。
叶清玲有些不习惯,连忙后退了一步,怕气氛尴尬,她假装看不见楚景深没有收回去的手,随手摸了摸下巴,惊喜地道:“诶,还真是。”
“剩下的腿上你自己包扎吧,我去镜子里看看我的样子。”叶清玲说着直接把纱布丢给他,然后跑到一旁去柜子里翻找镜子,真欣赏起自己来了。
楚景深莞尔一笑,看见叶清玲灵动的样子,他老老实实地开始换大腿上的纱布,动作熟稔,显然是换过无数遍了。
他漂亮的手一边换纱布上药,还不忘时不时抬头看叶清玲。
叶清玲看着镜子里自己瘦了至少有三十斤的样子,还算满意,她虽然不在意胖瘦,但太胖了身体不健康,还容易精力不济,实在影响她的工作。
说起来也是她这段时间太忙了,早上起床就洗漱洗脸,头发也随便编了个辫子,照镜子的机会极少,不然怎么会连她自己都觉得变化大。
虽然是瘦了,但叶清玲还是一个一百五十斤的小胖子。
以她的身高,得瘦到一百一到一百二是健康的,还有得瘦呢。
“这些纱布都换完了吧,我拿去厨房烧了,顺便给你熬药。”
叶清玲弯腰把纱布药瓶这些收拾到竹篓里,随手往楚景深怀里放了一本书,就准备出去。
楚景深去拉住她,把银镯子放到她手心。
“给你的。”
被他这么执着地看着,叶清玲有些无奈:“你干嘛送我啊,如果是药费那就不必了,到时候等你好了,一起付就行了。”
“不是,这个手镯是我用你屋子里找出来的银块做的。”楚景深有些不好意思。
叶清玲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再三确定真是她之前去买书收破烂顺便收回来的银块,因为夹到书里才无意间到了楚景深手上,然后他很无聊,就打磨成了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