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言,除了尔朱岚都心中明了,他们会觉得伤心,也会觉得心痛,而尔朱岚是不愿接受。

他仍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想把自己的温度都给殷苬的身体,想着这样她便不会冷了吧。

“二公子……”言生看着他,想要劝,却不知从何起,想要安慰,却不知该做什么。

元东颐看出了言生的意图,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顺便一把也把鹿溪也抱走了,他们都没有反对。

或许这段感情,并不是所有人想象的那样两情相悦,但是作为一个从这份爱情开始萌芽时的见证者,元东颐知道,此刻的尔朱岚需要一份不理智的安静空间。

这原本就冷清的屋子里,只剩下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和一个执着于初次美好爱情的病弱少年。

他以前总任性地以为他们是互相喜欢,彼此心悦,其实他知道她对他无意于爱情。而且他的身子近来越发地不好了,他想着要是这一次找到殷苬就告诉她那个约定不作数。

因为这一次,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去后,她会孤单,会被世人耻笑,更有可能会被人成克夫的女子。

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他心爱的女人,不容许任何人她不好,连他自己也不可以,所以他之前想只要再看一看她,看她过得好不好,只要她过得好,他就安心了。

但是上天没有给他这次机会,他紧紧地抱住那具没有灵魂的尸身,他告诉她,他们初见时他就开始在意她了,没有原因,不知为何,仅仅是是那一种奇妙的感觉。

爱情就在不知不觉间降临,所以他的爱有些猝不及防,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不抗拒这种感觉,反而深深地欢喜上了,就像是一种巨浓毒药,无药可解。

殷苬尸身的寒气因为肌肤的相触,过给了尔朱岚,他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听上去有些撕心裂肺。

就这样默默地过了一天,翌日清晨,在鹿溪他们以为尔朱岚已经晕倒在里面了的猜想下,他抱着殷苬的尸≠≠≠≠,<divstyle="margin:p0p0">身从屋子里出来了。

他的表情木然,不悲不喜,脸色很是苍白,他的肤色和殷苬尸身的肤色比起来竟然差不了些许,看上去有些骇人。

他吩咐言生找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为殷苬找一个鹿溪口中所的风水宝地,鹿溪听言主动担起这项任务。

鹿溪催动了妖力,找到附近的同道中妖,一起找了一个灵力充沛,适宜埋葬的好穴。

当鹿溪回来告诉尔朱岚时,尔朱岚仍旧没有放开过殷苬的尸身,任由旁人劝他也不放。

去墓穴的路上,尔朱岚问了鹿溪很多事,问殷苬在离开巴国的那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而鹿溪几乎想不好,非常不好,要是好怎么会命丧黄泉?但是他自从元东颐口中得知了尔朱岚和殷苬的事后,还有尔朱岚如此痴情的表现,他忍住了,他她过得很好,每天都很开心。

“她每天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每天都在笑。”鹿溪这样着,他承认他被这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打动了。

他都活了六百多年,经历过人世间很多事情,看过很多凄美的爱情,但都不如眼前这个少年对丑丫头的爱来得深沉和美好。

他的爱没有目的,没有私心,只是单纯的心动和喜欢。

不仅仅是鹿溪,元东颐和言生同样感动。

就这样,在到墓穴这一段路中,尔朱岚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到达目的后,他轻柔地将殷苬不舍地心翼翼地放进那副金丝楠木棺材中,这是鹿溪的妖族朋友们准备的。

鹿溪运用法力将棺材放入穴中,刚想要挥土覆盖时,尔朱岚阻止了。

他用自己的双手一捧一捧地将黄土撒入墓穴中,没有人拦住他这一举动。

元东颐看着流下了泪,都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情到深处,还真是忍不住呢。

更别像孩子一样的鹿溪,忠心护主的言生了,他们唔唔地哭着,除了本以为最伤心的那个人会哭,但是他没有。

隐身在周围鹿溪的妖族朋友们,看了都纷纷泪如雨下,都被这个痴情的少年所打动。

有时候不一定泪水才能感动他人,而是真挚的情感的流露,就像是一种利器,没有人不为它折服。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尔朱岚如同白玉的手,与黄泥混作一团,又清楚地看见他的鲜血混杂着黄泥,撒在殷苬的棺盖上,他们无能为力地看着他的手一一地残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墓穴填满了黄土,垒起一座山,墓碑上尔朱岚自私了一回,写的是:结发尔朱氏殷苬之墓,左侧写下严国贞治二十二年冬月十八夫尔朱岚泣立。

黄土、黄纸、墓前人,在皑皑白雪中,这一场看似圆满的墓葬就到此结束了。

天色也黑了,尔朱岚他们也该回去了,雪下的越来越大,不一会儿黄土便成了白雪,墓前人起身背向墓碑,准备离去。

一个个大不一的脚印出现在方才还是一片光滑的雪地上。

“噗……”元东颐三人走在前面,尔朱岚行在最后,他们听见了那一声难言的吐血声,赶紧转身看向了他。

白雪上前摊着一大堆红血,看着十分刺眼。

“二公子!”

“尔朱岚!”

“喂!”

三人都吓得脸色都有些不好了,元东颐立马从袖中掏出一颗红色的丹药放进尔朱岚口中。

背起少年便飞快地往城里走,鹿溪也害怕少年会出什么事,一直用妖力护住他的心脉。

幽司黄泉路

殷苬因为阳寿未尽,现在过不了黄泉路,投不了胎,她只好随着梓埠绕道来到阎王殿。

一路上梓埠想着反正殷苬都成鬼了,那凡间的那些事就不算什么天机了,一个鬼还能做什么?这样想着,便告诉了殷苬很多事。

而殷苬也因此得知了梓埠的身份,也知道了韶颜和玉浮的身份,连同着离凡的身份。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师傅离凡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离朱。

“诶?这怎么回事儿?”殷苬本来听得认真,没想到忽然身边出几颗水珠。

梓埠一看,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这是凡间的人在你墓前留下的泪水。”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懵懂的殷苬,指着一颗最为透明的水珠,上面泛着五彩的光芒,道:“这颗是爱你的人所留下的泪水。”还有血。

凡间人为幽司的鬼流下的泪水很珍贵,然而这种真爱的血水珠子更是少见,因为这样一颗泛着五彩光芒的水珠,证明了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的执着,更是表明活着的人的爱是纯洁无瑕的,不掺杂一丝其他的东西。

殷苬的手轻轻地触碰了那颗水珠,只是一瞬间,那棵水珠就融入了她的魂体,看着水珠消失的地方,她忍不住想那个爱她的人是谁?她想知道,凡间的那些人都还好吗?

“我们走吧。”梓埠要把殷苬带到判官那儿去,他不能再阴间停留得太久,他还是要返回人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做。

判官早就收到了梓埠传回来的消息,对殷苬很是客气,梓埠又交代了他一些事,让他好好照顾殷苬,毕竟这是离朱神君唯一的弟子,就算是在凡间,那也是天上地下的唯一!

判官很忙,但也怕殷苬呆在幽司无聊,这又不能投胎的鬼魂,他真是没法了,只好让殷苬自己领了一个差事,帮孟婆也就是孟姑姑熬汤。

殷苬表示很乐意接受这份工作,在她看来在芸芸众鬼中,能在幽司捞得一份差事做,那真是莫大的荣幸,所以她做的格外用心。

在孟姑姑那儿报道之后,孟姑姑还给她重新换了一个名儿叫做阿苬,因为孟姑姑殷苬这个名字叫着别扭,就叫阿苬吧,顺口!

就这样阿苬留在了幽司界做起了熬汤的厨子。

所谓的孟婆汤其实并不好熬,因为是要催动法力的,殷苬是一只初来乍到的新鬼,她没有任何法力,所以接受了一个比较简单不用法力的任务,收集众鬼的阳世泪珠。

阳世泪珠就是之前殷苬所看到的那些水珠,只不过她发现很多阳世泪珠都不与她的一样,有些浑浊难看,有些如水透明,却没有一颗是泛着五彩光芒的。

她趁着孟姑姑不是那么忙地时候问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孟姑姑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在凡间可成亲了?”

阿苬摇头道:“没有!”

孟姑姑见此,复又问她可有喜欢的人,阿苬思索了一会儿,停顿了许久,嘿嘿一笑,挠头道:“好像没有。”

“真是可怜了那人!”孟姑姑所指的那人正是尔朱岚。

阿苬不明白地继续摇头,她表示自己没听懂孟姑姑的话,不知道谁可怜了?

只是孟姑姑没有理她,闭着眼睛,是要休息一会儿。

见此阿苬也不好打扰了去,便独自一人继续工作了,去采集更多的阳世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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