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凡等人正在饭厅用早膳,虽是在离安府中,但饮食倒与云山时,并无不同,皆是知分掌勺。
且两人一妖一仙不同的族类,不同的爱好可是苦了备膳食之人,离凡口味清淡,制作却要求精良,入口的味道要好,不知他具体欢喜什么,知分做了六至九种早膳;梓埠因是仙体本可以不吃饭,却在凡间这些日子,养成和凡人一样要吃三餐的习惯,又不能吃荤食,所以他的早膳就是青菜粥。
鹿溪就只吃花瓣倒是不太花费太多心思,殷苬沾着离凡的光,知分为她备了与离凡一样的膳食。
总而言之,众人皆算满意,除却梓埠。
梓埠看着没有一油星子的青菜粥,再对比离凡和殷苬面前精致好看,闻着都令人食指大动的早膳,他吃得真的好寒酸!“离公子,我为什么是青菜粥,你们却是玲珑糕血燕粥?”
“你吃太好会拉肚子。”殷苬善意地为他解答,离凡早就下令过,府中任何人不能给梓埠吃荤食,就连靠近也不许。因为他一拉肚子,估计整个离安城的百姓都得遭殃。
“用膳之时不得言语。”梓埠刚要理论一番,离凡忽然出声道,不知是针对他还是殷苬,好在都无人话了。
离凡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碗筷,让下人准备马车,今日他要上早朝,不再是那个闲云野鹤的离公子,而是严国太子太傅离大人。
殷苬也不比离凡用得多多少,见离凡起身到正厅歇息,也跟着上去,毕竟自家师傅第一次上朝,她还是要送送的好,是个贴心的徒弟。
师徒二人刚一坐下,就听得兰飞来报,“公子,太子来了。”
殷苬听言是太子驾到,她一女子不太适合在此了,于是向离凡告退在左厅休息,暗叹道:“看来今日是不能送师傅早朝了。”
“嗯,我知晓了。”离凡应着兰飞,他早已猜到太子回来,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应道知晓此事。
他话刚落,人就进来了。
“老师像是早已猜到学生要来,并不是很惊讶啊。”来人就是严国当今太子季连诺。
季连诺与殷苬年岁相差不大,年长两岁,只是十七的年纪,就已是严国历代最为年轻的太子,文武双全,才貌俱佳,府中不乏能人,包括离凡,也是看中他深受现在的皇帝,他的父亲季连诚的喜爱。
季连诚欣赏离凡的经世之才,离凡对朝政看法独特,人虽在千里之外,却能为他解决好几个难题,南地水灾,阖府城连环杀人案,云海县县官离奇疯癫事件,这些烦心事,离凡皆为他除去忧愁,而且离凡不贪功,除去明面上的云海县一案,其他都是暗自处理的,此等治国之才,季连诚怎么不欢喜?
加之离凡那不同于朝臣的冷然性子,作为一个皇帝最是喜欢新鲜事物,所以现在的离凡称得上是宠臣,尽管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季连诚对他是胜过了其他朝臣,从严国皇宫太监总管满水亲自为离凡传送圣旨就可知晓了。
他在利用离凡,然则,离凡又何尝不是要利用他?在朝廷没有情谊可讲,只有利益可以交易。
“太子不必自谦。”离凡自若地喝着茶,他的自谦,自然是不欢喜季连诺称他为老师,他的徒弟只有殷苬一人,而作为太子太傅在他看来就是一份暂时的差事而已。
季连诺深处皇宫,自然知晓离凡是什么意思,装作不知晓道:“父皇对太傅甚是欢喜啊,这御宅除去丞相和镇国公侯的宅子,整个离安城就属太傅这里最大最好了。”
离凡知晓季连诺是因为季连诚才会亲自来他府中,对于季连诺这一番明里暗里都含着一股不善之意,他岂能不明白,只是离凡不会为季连诚卑躬屈膝,就更不会给季连诺什么好脸色了。
“时辰差不多了,该是去早朝了。”离凡刚好喝完一盏茶,他起身对门外的兰飞道。
季连诺见离凡并不理会自己,方才的一幕就像是他一人在自言自语,从他就是高高在上,何时有人这般对待自己,但他也是个不可觑的,心中不郁,面上还装作要和离凡同行的样子,走到离凡身边,道:“本宫与太傅一同前往如何?今日本宫可是特地亲自请太傅上早朝的。”
他这一口一句的“本宫”就让离凡听得不甚满意,离凡怎会理他,不紧不慢地跨着稳健的步伐,不言一语,完全不受季连诺的干扰。
见离凡这般反应,季连诺再是恼他,也生生地忍住了,他是未来的天子,所以这样事,还不至于让他大发雷霆。季连诺跟着离凡的步伐一同前往皇宫,不同的是他本想让离凡乘坐他备好的马车,离凡听言直接忽视上了兰飞备的马车。
望着离凡简朴的马车,季连诺沉思,心想:既然离凡已经猜到他会来太子太傅府中,还等着他,那就明离凡并不想完全得罪他,看来这个太子太傅大人只是性子冷淡,并不是完全没有将他这个太子不放在眼里。
而季连诺所想与离凡恰恰相反,离凡只是觉得饭后应该休息一下,而他的到来,离凡岁早已知晓,但并不是专门等他。
季连诺想到这里,心中的愤懑消除不少,刚想要上马车,脚下却感到一阵湿意,低头一看是一只脏兮兮的猪在他脚上尿了。季连诺青筋暴起,双手握拳,这对于他来简直是奇耻大辱,命令宫中侍卫道:“将这猪给本宫杀了!”然后坐上马车赶紧启程,因为他要换衣裳,堂堂太子岂能一身猪尿就去上朝了。
“卑职遵旨!”一旁的侍卫刚拔出刀,就被梓埠一个弹指弹开。侍卫以为是谁阻止,可不见任何人影,再一次拔刀向凌初变成的猪砍去,直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
侍卫以为这猪是什么精怪所化,顾不得季连诺的命令,就跑远了,毕竟命要紧啊。
殷苬在屋中将外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看见梓埠在屋施法,跑过去,仰头道:“梓埠大师,这猪深受你的喜爱啊,可是猪太,味道也不佳,不适合吃。”她以为梓埠记挂着荤食想向猪下手。
梓埠闻言直翻白眼,一个转身,飞下屋,将凌初提起,丢在殷苬跟前道:“这是昨日那姑娘所化,我是那么饥饿到要吃人肉的人吗?”
殷苬倒是忘了昨日那个“救命恩人”了,不仅是她还有鹿溪知分都忘了,殷苬看着不堪入目脏臭的凌初,捏着鼻子问道:“这就是大师的惩罚?”
“嗯,如何?本君这法子是不是很是不错?”梓埠自得的笑着,仿佛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额……梓埠……大师啊,这个她是女子,变作这个模样这惩罚也太重了些吧?”殷苬实在不能将昨日美丽动人的美女与脚边这头脏脏的猪联系一起,无能接受啊。
梓埠不以为然,道:“她本君是妖人,本君将她变作猪,人的灵魂,猪的身子,这不正是妖人么?”
殷苬不得不佩服梓埠的智慧,敬佩道:“大师果然不同凡响,才智过人,才智过人!”
“好了,本君要去歇息了,你找个丫鬟给她洗个澡,确实脏了些,闻着难受。”梓埠伸个懒腰,精神有些不振,随意地交代殷苬就消失在空气中了。
“她叫什么啊?”殷苬见他消失后,才想到她还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位姑娘呢。
本以为不会回答自己了,耳边却想起梓埠的声音,“凌初。”
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将殷苬吓了一大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真真是骇人啊。
“凌初,名字挺好听的。”就是冲动了些,殷苬将凌初交给青乐,让她好好给凌初洗洗澡,自己打算在这府中遛遛,毕竟是第一次来,还是需要熟悉熟悉。
殷苬忽觉得一人逛着没意思,想找个人陪陪,但周围没有一人,她灵机一动,朝着空气喊道:“鹿溪!鹿溪!”
这法子果真见效,鹿溪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抱着双臂道:“丑丫头唤我何事?”
鹿溪这个难听的称呼她早已习惯,不甚在意,捏着他的手道:“我们在这府中逛逛如何?”
“不去,爷要睡觉。”鹿溪一口拒绝。
他正想要飞身离去,殷苬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服,问道:“怎么你们都欢喜早上睡觉啊?昨晚没睡吗?”
“爷晚上没睡好,补觉,至于别人,爷不知道!”鹿溪挣脱殷苬的手,一个飞身就不见了。
她看着无一物的空中,无比羡慕道:“会法术真好。”
无奈殷苬只能一人逛着,一人闲逛自然会想些有的没的,她想起方才来府中的太子,见他称离凡为老师时,殷苬心中是不大高兴的,不过离凡貌似拒绝了太子这样唤他。
那太子和她心中想的一都不一样,之前和知分讨论时,以为一国太子就是高高在上,但亦会爱民如子,性情温和,谁知他如此暴戾,还要杀凌初化作的猪,真是太过,面上看着容忍实则性子暴躁,这样的人作为师傅的徒弟,不知好是不好?
殷苬十分心烦,她还未曾见离凡教过她什么,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师弟和她抢师傅,以后可怎么办?
但又想到季连诺长得不好,性子也不好,她又放松许多,她直觉离凡喜欢乖巧听话的,不会欢喜上那个太子徒弟,心中一宽,就带着好心情地欣赏府中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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