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说了些什么,楚怜压根就没听进心里去。
她现在血压有点高,脑子嗡嗡作响。
嘴上机械地回:“……恶魔?”
“嗯,恶魔。”巴尔轻舔楚怜的耳廓。
楚怜被刺激得浑身一颤。
感受到楚怜的颤栗,巴尔弯起唇角,往下含住了楚怜的耳珠。
楚怜整个身体都软倒在了巴尔的怀里。
巴尔唇角笑容加深,一只手扣住楚怜纤细的腰肢,迫使她更为紧密地依附于自己,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脖颈,然后偏过头,让她的唇瓣,触碰上他青色的血管。
“是不是很热,很渴?”他轻声低语,魅惑无限。
伴随着巴尔的话音,楚怜本就被撩拨得直冒热气的身子,更是宛如火烧般焦灼,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
她赤黑的瞳仁渐渐被金色覆盖。想要吸血的欲念,翻涌不息。
——这家伙又丢技能了!
自己的爱人都这么主动地求被吸血了,楚怜除了满足他的心愿,还能怎么办呢?
她真的只是单纯地不舍得拒绝他,绝对不是顺水推舟,假借恶魔之血的某种功效,痛痛快快地来一发。
嗯,绝对不是。
她是真·特别单纯。
楚怜露出尖牙,刺进巴尔的血管。
这一次,楚怜并非失控状态,不会一吸就停不下来。
巴尔也忌惮着恶魔之血的反噬,等楚怜吸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将她打横抱起,压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楚怜扑闪着金眸,意犹未尽地看着巴尔的脖颈。
“喜欢我的血?”巴尔看着楚怜,浅浅一笑。
楚怜被巴尔这个笑整得五迷三道,晕晕乎乎地答:“喜欢……”
巴尔透着凉意的唇,若有似无地拂过楚怜滚烫的脸颊:“那以后都喝我的血,好不好?”
楚怜心都快烧起来了,只想把身上的人扒光,忙不迭地点头。
巴尔却离远了些:“说出来,主人。说出来。”
楚怜难耐地想要将人搂回来:“好,以后都喝你的血。”
巴尔握住楚怜的手腕,禁锢在床头,阻断了她的靠近。
“那……”紫色的双眸泛起一圈圈血红的光晕,“以后只喝我的血,好不好?”
乍一听,像是两个重复的问题。
但细一品,从“都”到“只”,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只喝他的血?
楚怜被搅成一团浆糊的脑袋,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清明。
她看向巴尔,本能地想要摇头,对方的另一只手却是掐准了时机,攻向她最敏感的地方……
拒绝的话,瞬间化成一滩海水。而她像一只搁浅的鱼,在窒息中起伏。
就在海浪即将朝她席卷而来的关口,某人抽回手,再度发问:“以后只喝我的血,好不好?”
楚怜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好,以后只喝你的血……只喝你的血……”
巴尔眸中红光大盛。
海浪终于抵达。
巴尔松开楚怜的手腕,拂开她汗湿的额发,温柔的吻,自额间、眼睑、鼻头,一点点落向她微张的唇瓣。
楚怜空茫茫的眼中,隐隐泛起血红的光。
“恶魔之契,已经起效了噢,我的主人。”巴尔贴着楚怜的唇,含笑低语,“从今以后,您只能喝我的血。多么浪漫的契约啊。”
楚怜:“……”你怕不是对浪漫有什么误解……
没有听到楚怜的回应,巴尔微抬起头,直直地看入楚怜的眼。
看到楚怜眼中与自己相同的红光,巴尔眼底浮起明显的兴奋,偏偏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您不高兴了吗?您心地善良,就算再喜欢我的血,您也绝不会主动向我索要。所以我就擅作主张,立下这份契约,扫除您的心理障碍。我只是想把所有您喜欢的,都奉献给您。心甘情愿。”
这一番话说得那叫情真意切,感天动地……个鬼哦!
别人她不了解,这货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她还能摸不透?
刚刚是色令智昏,被他拿捏住了脉门才反应不过来。现在醒过神,一眼就看穿了好吗!
他诱惑她结下的这份契约,是要用他的血,换她永生永世的不离不弃。
只能喝他的血。意思就是,除了他巴尔的血,其他任何人的血,她喝了都不顶用。该饿还是饿,该变干瘪老太婆还是变干瘪老太婆。
只有他巴尔的血,才能给她生机。
离开他,她就会生不如死。
这可真是浪漫至死啊。
对这一点,楚怜是没有异议的。有了这份契约在,还能让这个多疑的家伙放宽点心,更有利于她开展工作。
但是!
吸血鬼对血的需求量,可是照着一日三餐的量来的啊!
这货是要把自己活生生抽贫血吗?
等哪天他抽不出来血了,他俩抱一块儿生不如死?
这还是往好的方向在想。要是恶魔之力扛不住血条全空,这货岂不是把自己给作死了?
楚怜不抱希望地问:“如果我说我不喜欢这份契约,你能销……”
不等楚怜问完,某人就阴沉沉地截断道:“恶魔之契,一旦建立,只有一方死亡,才能终止。”
哇哦。
跟结婚誓词好像哦,“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离”。
还真是挺浪漫的,呵呵。
楚怜无可奈何地抹了把脸——顺带悄摸确认下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变异成丑兮兮的恶魔之眼。
不幸中的万幸,颜值没有受损。
楚怜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缓解。
“你哪来那么多血供给我?你会死的吧?”
话一出口,楚怜就后悔了。
这话的内容没问题,但说这话的时间点,很有问题——刚好是在巴尔说完只有一方死亡才能终止契约之后。
以某人消极悲观的脑回路,只会有一种理解方式……
果不其然,下一秒,巴尔就冷下了脸。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的血和普通人类的血可不一样,您并不需要摄入太多的量。而我体内的恶魔之力,只要时间足够充裕,可以愈合所有的伤。我会一直陪伴着您,寸步不离。”
说完“寸步不离”,就起身大步离开了……
锁房门的声音还贼响。
一言不合就闹情绪,作得没边儿了。都是惯出来的。
楚怜看着紧闭的房门撇了撇嘴。
随他去吧。
反正她爽完了,正好歇会儿。至于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咯。
楚怜打了个哈欠,翻个身睡了过去。
睡了没多久,楚怜就被一阵响动吵醒。
睁开眼,循着声,迷迷瞪瞪地望过去,只见窗台上蹲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伤痕累累的手里,握着一枚刻满符文的木钉,身后断裂的魔藤鲜血直流。
楚怜瞬间瞪大了眼,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