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没有聂子谦那样厉害的读心术,对聂子谦的所思所想,她全然不知。
收拾妥当后,在楚怜的坚持,和聂子谦面无表情的“认同”下,两个人隔着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前一后回到片场。
下午的拍摄,从做准备工作开始,就总有那么几个剧组人员,视线时不时就在聂子谦和楚怜两个人之间来回扫上一扫。
楚怜本以为,还是有人看到了她和聂子谦同进房车,所以才引起了大家的过度关注。
聂子谦走到她身边,主动替她解惑道:“剧组的这些人,大部分都跟我有过合作。合作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业务水平很不错。等到自己筹拍这部戏的时候,就把他们能挖的都挖过来了。他们跟了我不止一部戏,知道我向来对于吻戏、亲密戏,能减则减,不能减的也都尽量借位。像今天这样,一口气连拍这么多场吻戏,还都不借位,他们当然会感到好奇,进而怀疑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你别忘了,说起来,你可是我钦点空降的女主角。他们能忍住这么久一直没有非议,已经是难得不八卦的圈内人了。”
听完聂子谦的解释,楚怜又冒出了新的疑问。
“所以为什么你自己当编剧了,反而还……”
不等她问完,聂子谦就反应极快地应答道:“因为这部戏毕竟是我的处女作。虽然作为演员,我是顶尖的巅峰存在,”自恋起来,一如既往的不遗余力、落落大方,“但作为导演和编剧,我只是个新人。可业内还是对我的处女作抱持着极高的评价。别的不谈,至少票房这一块,有我庞大的粉丝数量,基本盘就稳了。但要想大爆,噱头自然是越多越好。譬如‘聂神史上最多吻戏’、‘聂神史上最大尺度出演’,这样的标题一打出去,赢面肯定更大。”
不是……
聂神,您可是堂堂聂神,票房号召力一等一的影帝,至于沦落到靠这种标题吸量引流吗?
而且说好的清心寡欲人设呢?
把“大爆”、“噱头”、“大尺度”这种词就这么挂在嘴边,真的合适吗?
粉丝们天天逢人就夸“我们家聂神就没有那些个世俗的欲望”,让他们听到您的这些话,后援会会不会就地解散?
这一刻,楚怜发自内心地觉得,千万别太真情实感地追星,房迟早都要塌,早一天晚一天的区别罢了。
“聂神,隔墙有耳,注意维护您的人设。”她忍不住提醒道,毕竟聂子谦要是塌房了,这部极有可能让自己冲奖成功,完成试炼任务的电影,恐怕也会遭牵连。
聂子谦云淡风轻道:“无所谓,本来就只是虚名而已。”
这种时候倒是又人淡如菊起来了……
楚怜无语。
*
楚怜自问,也算是吻戏经验十分丰富的演员。
最高纪录,一天也就拍了三场吻戏,其中两场还都只是蜻蜓点水,另一场顶多也就碰一碰上嘴唇。
这是她第一次,沙发上吻完,地毯上接着吻。地毯上吻完,贴着墙接着吻。贴着墙吻完,餐桌上接着吻……
最夸张的一次,是她坐在窗台上,背朝着窗外。尽管运用了视觉差,实际是坐在一楼的窗台上,可就算是一楼的窗台,距离地面也还是有一定的高度。
“没事,有我在,别怕。”聂子谦贴在她的耳边,用温屿式的温柔语调,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已经连吻了四场的缘故,言行间,真有了股情人般自然亲昵的氛围。
这种氛围给楚怜带来了安全感,令她可以将自己的安危,完全交付给聂子谦。
她攀附着聂子谦的肩,全身的重心都向他倾斜。
风吹纱帘,无限缱绻。
*
最后一场吻戏结束,时间已近午夜。
两个人结结实实,从白天吻到了黑夜。
收工的一刻,楚怜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魂游物外的呆滞状态。
直到聂子谦走过来,旁若无人地牵起她的手,她才猛然醒过神。
“人还都在呢……”她惊诧地看向聂子谦。
聂子谦一本正经地回道:“现在是温屿牵池宁。毕竟一下拍了这么多场亲密的戏,我们都还没出戏,很正常。”
楚怜心虚地转动眼珠,偷摸扫了圈四周,发现一众工作人员全在忙着收拾仪器设备,偶有几个朝他们看来的,也都表情淡定地移开了视线,大有视若无睹的架势。
反正聂子谦都不在意,她当然更不需要在意。
不仅不需要在意,对聂子谦的“入戏”,还十分的满意。
满意的她,轻动手指,穿进聂子谦的五指间。
聂子谦瞥她一眼,嘴角勾勒起纵容。
两个人十指紧扣,一路无话地走回了房车。
到了车门口,楚怜率先松开手,刚想跟聂子谦道晚安,聂子谦忽地逼近,狠狠地吻上了她红肿的唇,带着不容她反抗的侵略性,攻占她的唇齿,强取豪夺。
与温屿的那些吻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完完全全聂子谦式的,霸道又蛮横的吻。
她的背紧紧地贴着车门,无路可退,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然而聂子谦仿佛永远不会餍足,直吻得楚怜几近窒息,不得不伸手推开了他。
被推开的他,枕在她的肩上,调整凌乱的呼吸。
感受到脖颈处某人滚烫的喘息,楚怜的脸火烧般艳红。
“我出戏了。”聂子谦嗓音喑哑。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楚怜却是秒懂——
刚刚那个吻,不是温屿在吻池宁,而是聂子谦在吻楚怜。
楚怜抿了抿红得能滴出血的唇,低低地应道:“嗯……我也出戏了。”
所以刚刚回应你的吻的,也不是池宁,是我,是楚怜。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聂子谦扬起了唇角。
*
当夜。
聂子谦无法安眠。
与楚怜的房车之吻,占据他的脑海,驱赶了他的困意。
他眼底情潮翻涌,难耐地弓起背脊。
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攀到顶峰。
他浑身已被汗水浸湿,得不到纾解,痛苦渐渐盖过了欢愉。
床头上的刀片,折射着车窗外的月光,映入他的眼中。
他面露挣扎。
终究还是抵不住钻心噬骨的欲念。
鲜血涌出的瞬间,他浑身一颤,终于发出满足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