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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楚沉夏,冥顽不灵,看来是打算和我们斗到底了,庆王那里你不用管了,这几日去一趟鲁国,将这封手信亲自交到鲁炤熹手里。”
接过面前人递过来的手信,景旡仔细放进衣袖后,整了整衣襟,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是要调虎离山啊?”
“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刘彧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景旡笑了一声就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对了,刘衍册立太子之后,朝堂局势十分微妙,司徒家族一向中立,我觉得此时正是拉拢他们的好机会。”
刘彧目光一紧,但马上又松了下来,说道:“司徒意为人忠厚,深得皇帝宠信,他的独子司徒登也袭了他老子一贯的作风,从不结党结派。所以司徒家族不在我的拉拢名单之中,不为我用者皆杀。”
“司徒意如今百病缠身,离死不远了,不久之后,司徒登必袭爵位替父从政,司徒登与刘衍早已决裂,又怎么可能甘心助刘衍登位?”景旡摇了摇扇子,似乎很有把握。
刘彧大笔一挥,桌案上的白纸上跃出两个字,司徒,这才抬头不咸不淡道:“甚好,既然你有把握,那就由你去做吧。”
景旡目光一闪,脸上是说不出的表情,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六月初七,是太子刘衍的生辰,东宫前几日就忙开了,虽说先前有了些准bèi
,但当日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大臣们纷纷携重礼相贺,刘衍也少不了与众人嘘寒问暖一番,皇帝原本也想来的,无奈风湿发作,痛得走不了路,也不想乘坐轿撵强忍痛楚来东宫,索性就卧床不起了。
巧的是,高娴妃这几日头痛病愈发严重,甚至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因此也没来。
皇帝和贵妃没来,众人便不至于那么拘谨,大殿内说说笑笑,看着载歌载舞的节目好不欢快。
永明看着面前的佳肴却提不起半分兴致,时不时拿眼角瞟刘衍身侧的若渝,若渝注意到她的目光,却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殿下。”永明端起酒杯,面向刘衍,微微一笑,说道:“臣妾敬你一杯。”
刘衍十分诧异,不知她献哪门子的殷切,余光所见大臣们正看着自己,众人面前,太子妃的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于是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与永明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永明果然有后话,见众人的视线还落在自己和刘衍身上,忙道:“今日殿下生辰,臣妾也备了薄礼一份,还望殿下喜欢。”
话音刚落,殿内的舞女齐齐退了下去,重新进来几个女子,个个沉鱼落雁,朝着刘衍盈盈一拜行礼。
刘衍黑着一张脸看向永明,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永明正色道:“太子殿下正当壮年,理应多纳妾,为我南宋皇室延绵子嗣,也好让皇上和娴妃娘娘宽心。”
此言一出,满堂皆是窃喜声,那些大臣不住点头,觉得太子妃此举身为得体大方,实乃太子福分。
而那些大臣携带的家眷和几位公主,一致觉得这个太子妃着实阴险,安派自己的人去服侍太子,表面是得体大方,实jì
上却是独揽大势。
这么一来,若是太子想要从别的地方纳妾,太子妃便能堂而皇之地拒绝了,实在阴险,阴险之极。
刘衍挤出一个笑容,深深看了一眼永明道:“这份礼物太大了,纳妾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太子妃有点草率了吧?”
“不草率不草率,臣弟觉得此举甚好,太子妃娘娘如此贤良淑德,肯为太子殿下排忧解难,着实令人赞叹啊。”庆王第一个跳出来说道。
有了庆王开头,殿内顿时附和声一大片,也确实是永明所为是这些大臣日思夜想的,于是皆由心赞叹。
刘衍登时有些下不来台,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楚沉夏身上,期盼他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楚沉夏却始终低头吃菜,没有半分回应他的意思。
“这几个姑娘是方才的歌姬吧?太子妃难道没有觉得有半分不妥吗?太子妃可曾了解过她们的性格秉性?仅凭姿色就能做我刘衍的妾,也未免太肤浅了吧。”刘衍定定地瞧着永明,却见她脸上没有生出半分窘迫,反倒有些欣喜,心中便有些不安了。
永明轻挥衣袖,那些女子便退了出去,众人不自觉伸长脖子往殿门看去,却发xiàn
并没有什么人要再进来,于是又转了视线到永明身上。
“是臣妾做的不妥了,不过……”永明的目光忍不住往若渝身上一跳,刘衍注意到她的目光,不由得皱起眉毛,听她继xù
说道:“不过,臣妾确实知dào
有这么一个人,论容貌,怕是没几个人比的过她,论才智,也不比男子差,更重yào
的是,见识和魄力都与殿下旗鼓相当。与她相比,臣妾都觉得自惭形秽。”
众人听她这么说,自然十分好奇,甚至已经有人急不可耐地催道:“敢问太子妃娘娘,此人是谁?我竟不知南宋还有这般出色的女子。”
永明冲那人一笑,正要张口说出来,刘衍已经抢在她的前头道:“罢了,罢了,不……”
“诶,不行,不行,要说要说。”永明忙截下他的话头,飞快地说道:“此女子就是江城盟主之女王若渝。”
“哦?”这个名字他们虽听过,人却是未见过的,庆王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故yì
指着刘衍一旁的若渝道:“若非那王若渝比这位姑娘还要美?”
若渝暗暗握紧手中的剑,“当”地一声,剑微微脱鞘,直看得庆王心中一惊,不敢说话,她的剑法他早就有所耳闻的,根本不敢招惹她。
永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倒吸了一口冷气,讪讪道:“正是……正是若渝姑娘本人。”
方才还热闹之极的大殿此刻忽然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眼前这人虽然美艳无比,但是眼中的戾气也太重了,别说太子,就是让他们自己娶这样的女子,也是不愿意的。
楚沉夏见气氛不对,正想说几句缓和这气氛,一个内监忽然疾步走至他身旁,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字条,匆匆递给他便退了出去。
刘衍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只见楚沉夏打开字条后,也跟着退了出去,心里疑惑极了。
“殿下?”
陆执见大殿久久无声,忙凑近他耳边,提醒了一句。
“太子妃怕是喝多了吧,侧妃的事,等宴席散了之后,我们回房慢慢讨论。”刘衍斜睨了永明一眼,故yì
加重慢慢二字。
“殿……”永明似乎有些不死心,可对上若渝飘过来的那一眼,心里顿时没了底气,那些话又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来,本宫敬各位一杯。”刘衍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众人忙笑着举杯回应,舞姬又重新回到了大殿内,翩翩起舞,独特的香气四溢,混着酒香,简直叫人沉醉。
纳妾的事总算翻了过去,可直到宴会结束,楚沉夏也没有回到席位,刘衍眼皮跳得飞快,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夜色下的湖水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那载风的亭子中的人如往常一般,背手而立,英姿挺拔。
楚沉夏在他身后十步之外,躬身行礼,这次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曾经的称呼“太子”二字已经成为两人之间最大的屏障。
“你告sù
我你是怎么想的?”刘彧依然背着他,目光在湖面辗转停留。
楚沉夏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湖面,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似乎是一样的,刘彧回头看他,他才缓缓答道:“心中所想,方为所动。”
“狗屁。”
楚沉夏一怔,惊奇地看着面前的人,刘彧无视他的目光,呵气道:“楚沉夏,你不觉得你很蠢很虚伪吗?”
刘彧见他不说话,冷笑道:“你以为你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凭的是什么?我若真想杀你,你足以死百次了。”
楚沉夏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大都那次,他已猜到沈之卫背后的势力就是刘彧,密室那回,也是他有心放自己。
若是他狠下心来置自己与死地,刘衍也绝不可能活着回到建康,又或许,沈之卫与他的计谋就可以得逞。
“刘衍是害死你弟弟楚沉毓最大的祸首,这是你自己坚信的,现在忘记了吗?”刘彧向他走近了两步,低声讽刺道:“刘衍固执、懦弱、愚蠢,他哪一点比得上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迫使你转而为他谋这天下?”
楚沉夏避开他的目光,吐了口气道:“他不是固执、懦弱、愚蠢,是正直、仁慈、大智若愚。”
刘彧脸颊上的肌肉紧紧一跳,眼神复杂地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忽然凑近他,沉声道:“所以,我说你傻,他那样的人怎么能登上皇位呢?你都比他要适合那皇位。”
周围忽然刮起一阵风,将明亮的月亮遮的严严实实,昏暗间,刘彧见到眼前的人一双眼炯炯有神,充满着无尽的坚定。内心忽然一震,一股不安的情绪忽然爬了上来,尽管他说不出这种不安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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