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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这几日在王府呆的无趣,想到十三皇子,心里总归是想去看看的。
十三皇子的生母是鲁国的晋阳公主,鲁君的亲妹妹。十三皇子也曾是她儿时的玩伴,父皇还曾玩笑要将自己配给十三皇子,当时的鲁国与齐国还是十分融合的景象。
自从晋阳姑姑病逝,齐国与鲁国便不再结好,时不时开战,侵略对方的国土。齐王更是下了狠心,在天下人面前发话道:“有齐无鲁,有鲁无齐,有生之年,定当覆灭。”
永明不明白,这些事她哪里能明白,只是记挂着年幼时记忆中的那个小哥哥。
“原清,你说殿下知dào
我去看十三皇子,他会不会责怪我?”永明始终有些犹豫。
原清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在鹅卵路上,头一歪,笑道:“原清不知,可公主想十三皇子了去看看又何妨?又和殿下有什么关系?”
“你不明白,殿下说会惹来闲话,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哎呀,其实我也不明白。”永明说不清楚,紧紧锁着眉。
见公主烦心,原清懂事地停下脚步,试探着问道:“那不去了?”
顿了半晌,永明才咬着嘴唇说出一个字来,“去!”
一道白影忽然从旁边窜出来,跟着便是温润如玉的声音跳出来,“公主要去宫中?”
楚沉夏适才正摆弄花,听到她们的对话连忙跳出来,永明不介yì
地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看看十三皇子。”
楚沉夏见她如此坦诚,于是干脆道:“公主是直接去十三皇子住的宫,还是先禀告圣上再得旨去探望?”
永明一怔,讪讪道:“要请旨吗?我不过是过去看一眼,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楚沉夏摇了摇头,耐心道:“就算不禀告圣上,也该向高娴妃说一声,若是倒是传出一些闲话,就不大好了。”
“我知dào
了,我会先去娴妃宫向娘娘请安的。”永明微微颔首,便要走。
楚沉夏在原地顿了一顿,追上来,急呼道:“公主且慢。”
永明和原清一同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楚沉夏停下脚步,轻声说道:“请公主也带上我,一同前去。”
马车上原清倚着永明,一直拿眼瞪着楚沉夏,楚沉夏不知何故,每每触碰到她的眼神便下意识避开。
永明忽然拍了拍原清的脑袋,原清吃痛立kè
脱离永明的肩头,有些委屈地看着永明。
永明拿眼角瞟了瞟楚沉夏,嗔怪道:“你这丫头,别把楚公子吓着了。”
楚沉夏连忙打圆场,笑道:“原清年幼,调皮一些也是应该的。”
原清脸上升起些许骄傲,扬着下巴看着楚沉夏,楚沉夏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去,不知为何这小丫头总是对他有一种敌意?
永明拧了拧她的两个花苞头,有些宠溺道:“我们原清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丫头了。”
原清一脸敌意立kè
褪去,转脸冲她一笑,便有些害羞地靠在她肩头。
楚沉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如若不是知dào
她的年纪,旁人只怕还以为这个小丫头是她的孩子,如此这般宠溺,根本不像侍从的待遇。
看来看去,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待每个人都这样好吗?”
永明又愣住了,反应过来,笑道:“才不是,我只对我们原清好。”
原清听闻,两只乌黑的眼睛转了转,猛地一吸鼻涕,一脸受宠若惊地看着她。
“她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那时我也不过十一岁,正是父皇不许我有玩伴的年纪。如今算算也有七年了,这七年里我与她同吃同住,现在可算是明白了。”永明说道这和一脸期待的原清对视了一眼,笑着继xù
道:“我可算是明白了,我是公主里边最没有天分的,就连我的侍女也是侍女里边最傻的。”
原清立马扬声反驳道:“永明公主是公主里边最好最出色的,是凤明公主永远比不上的!”
永明心头微微涌起一些心酸,凤明姐姐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又怎么是她能比的?手伸到她面前替她将凌乱的几根秀发理好,才淡淡道:“我哪里敢和姐姐比?姐姐才识非常人所及”
话说到一半,就被原清嘟囔着打断,“公主又要说这种话了,这里又不是鲁国,谁会来管我们说些什么?”
永明一怔,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楚沉夏,楚沉夏回她一笑,仿佛根本没把小丫头的话放在心上。
“在原清心里,公主不仅是鲁国最好的公主,还是这九州大陆最好最好的公主。”原清忽然大声说道。
永明被她吓了一跳,有些动容地看着她,无声地将她搂过,感受到原清有温度的脸贴在手臂上,来到齐国后一直飘荡不停的心总算有些稳定。
马车骤然停下,车外的对话声传入耳中。
“车内是何人?”一个听起来语气有些不善意的声音飘了进来,永明好奇地掀开一个角,偷偷地看去,楚沉夏也趁此看到了窗外的人,心不由得一紧。
“是永明公主,奉命进宫。”车夫恭敬答道。
“可有手谕。”
永明见那人身着盔甲,举手投足间无分毫的将军之风,整个人阴郁得很,说话间又一副洋洋自得的感觉,似乎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他转,着实有些厌恶他。
车帘也不掀,慢慢道:“本宫有圣上钦赐玉牌,进出皇宫任何人不得阻挠,你不知dào
吗?”
那年轻人一愣,脸色登时有些不悦,白着一张脸道:“公主既然有玉牌,那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另外这马车也得检查检查,要是有什么不轨之徒混在其中,宫中那么多的贵人可伤不起,我可付不起这个罪过。”
永明听他说话就不舒服,因此想也没想脱口便道:“本宫看你才是不轨之徒,本宫懒得和你废话,马夫,直接走,别理他。”
楚沉夏一惊,正要阻拦,车帘已被人蛮横地一掀,同时传来他的嘲讽:“我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堂堂鲁国公主,居然和我南宋男子同坐一马车,传出去真是丢尽你鲁国的脸。”
永明被他这粗鲁的动作先是一惊,听他这样说话,怒火登时涌上来,胸口剧烈翻腾竟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原清连忙上前轻轻抚背替她顺气,永明摆了摆手,自己在那喘气,见公主脸上又气又急,原清也有些着急。
车外的人忽然又说道:“公主怎么不说话了?要是不解释清楚,还怎么与我南宋结亲?”
这分明是欺负她们公主孤身一人待在南宋,无人可依无处可依,才说了这么一番又一番羞辱她的话来,原清咬了咬便跳下了马车。
永明只来得及抓住她半片衣角便看着她跳了下去,差点也跟着跌下车去,好在楚沉夏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触碰到他坚定的目光,永明才重新镇定下来,无奈自己这般病怏怏的神态实在无法示人面前,楚沉夏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放心,便跟着跳了下去。
“你这个奴才出言不逊,冒犯了我家公主,你往后回家路上可得当心。”原清叉着腰,手指都快指到他鼻尖了。
那人嘴角浮出几分阴毒,右手很快地扬起,可惜,楚沉夏的动作被他更快,飞身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他带着恼怒挣脱了一下,却发xiàn
右手被他牢牢钳制,根本无法动弹。
楚沉夏对上他的视线,心里面闪现出一个念头,他是多么想把眼前这个人的手腕轻轻掰断,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在脸上蔓延,可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
“你是何人?竟敢对我无礼?你知dào
我是谁吗?我爹是二品抚将军裴方明,我是圣上钦封禁军副统领裴尘东。”他语调飞扬,眼中似乎容不得任何人小瞧了他。
楚沉夏微微低头默了一默,可不是,他还是当年害死他弟弟楚沉毓的元凶。
裴方明见他不说话,自然以为他是怕了,眼神扫过厚厚的车帘,有些得寸进尺道:“我得好好瞧瞧这马车里到底还有没有藏人了。”
抬起的脚步还未落地,手臂便被楚沉夏牢牢抓住,他平视前方,轻声道:“裴副统领还是不要看得好,会死人的。”
说话间,似乎要将全身的力qì
都灌注到他手臂上,裴方明感受到痛楚,紧紧咬着牙看向他,楚沉夏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俯身便给了他一拳。
尽管有盔甲的阻挡,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巨痛,心里一惊,如果没有盔甲的阻挡,他的胸腔岂不是
原清眼尖地跳过来用小小的身形替他遮挡,楚沉夏嘲讽道:“我打你,你敢叫人过来吗?你有这个胆子把事情搞大吗?吃不了兜着走的人究竟是你还是公主,这一点,想必你比我要清楚的多。我不过是公主的一个护卫,公主担心遇到你这样的人,因此才让我贴身保护她的安全,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dào
皇上等生气了没有,你放心,这个罪名我是一定推给你的。”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才将他放开,笑着替他弹去肩上的灰尘,道:“你的功夫也不顾如此嘛?果然只配在宫门前当个看门的。”
裴方明眉间一跳,紧紧咬牙痛恨着瞪着他,可想到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皇帝要是动怒遭罪的就是他,只好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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