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人影,正是刚刚下飞机后便直接赶来这里的莫问天和周映雪。
至于地址,自然是杜锋根据之前石赛华发的那张照片查到的。对于天策军情报系统而言,一张有实景的照片便足以定位出具体位置来。
“手镯!那是我妈的手镯!我妈在哪里?她的手镯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把我妈她怎么样了?”
周映雪就着灯光,一眼便认出来小伙子手上拿着的镯子正是自己母亲从不离身的镯子,顿时花容失色,失声喊了起来,焦急担忧之情跃然脸上。
“什么你妈他妈的,这是老子的镯子!”那小伙子眼珠子一转,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立时将手镯揣到了兜里藏好,阴沉着脸不耐烦地冲着莫问天和周映雪吼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赶紧给老子滚远点!老子可不希望辛辛苦苦养的这一千五百头猪染上了瘟疫!滚滚滚!”
说着便麻溜地转身再度踏进了猪舍大门,反手准备关门。
好不容易得来的横财,已经吃到了嘴里的肉,自然没有再眼睁睁看着它飞走的道理。
“野蛮人,他……他……”周映雪又气又急,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忍不住便流下泪来,用手指着那小伙子下意识地喊了莫问天一声,便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哐啷”一声,大门刚好关上,硬生生将冲上来的周映雪堵在了外面。
“你给我开门!我妈到底在哪里?快开门!”周映雪疯了一般,对着冰冷的铁门拳打脚踢,全然不顾疼痛。
“想要镯子?做梦去吧!”那小伙子将铁门挂上了大锁,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冷笑着准备去旁边的小房间休息片刻。
“雪儿,冷静点!”莫问天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映雪正要再度砸向铁门的拳头,霸道地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淡淡地劝了一句,随即对着大铁门便是一脚。
只是轻描淡写的这么踹了一脚。
“轰!”
一声巨响过后,那道镶嵌在钢筋混凝土墙壁中的沉重大铁门,竟然轰然倒塌!
猪舍中的一千多头猪,被这声巨响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立时开始疯狂地跳窜着叫唤起来。
刚刚锁好了铁门走进小房间,掏出了那手镯准备好好欣赏一番的小伙子,被这声巨响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回头看时,登时目瞪口呆。
那可是加厚加固的大铁门啊!便是寻常的推土机过来都奈何不得,现在却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弄塌了了?
关键是,那二十公分厚的钢板上,清清晰晰地印着一个五六公分深浅的大脚印!也就是说,这门是……被眼前这两个人硬生生一脚给踹倒的?
乖乖,这得是多大的力道!大力金刚腿吗?
“把我妈的镯子还我!”周映雪已经冲了上来,准备从小伙子手中夺过镯子。
小伙子手忙脚乱地收好了镯子,眼睛一番道:“这是你的镯子?上面刻你的名字了吗?你叫它它会答应吗?”
无赖之情,跃然脸上。
“雪儿,对这种人,你还想要讲道理吗?”莫问天无语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平平无奇的声音,却让周映雪瞬间娇躯一震。
她自然知道莫问天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小子,你最好给老子……”
“咔擦!”
“砰!”
那小伙子气焰嚣张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听到一阵骨骼碎裂声,随即重重地摔在了十米开外,了无生机。
“伯母应该就在这里,镯子拿好,咱们去找她吧!”莫问天将镯子递给了周映雪,率先朝里走去。
周映雪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那小伙子的尸首,收好镯子,快步跟了上去,便走便喊道:“妈,你在哪里?”
“雪丫头,是你吗?”石赛华虚弱之极中带着三分惊喜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妈!”周映雪惊呼一声,立即循声奔去,待到看清楚石赛华身处猪舍中面色憔悴的时候,早已是泪如雨下。
紧随其后赶来的莫问天毫不犹豫地伸手搭在了那拇指粗细的钢筋上,“哗啦啦”一阵响后,竟是像掰断筷子一般,那数十根钢筋或断或弯,已经不成样子。
周映雪一愣之后,忙不迭地将同样一脸震惊的石赛华从猪舍中搀扶了出来。
“老婆子无能,让战神令受辱!”石赛华站定之后,立即将战神令双手递到了莫问天面前,满脸愧疚。
莫问天一脸平静地看着战神令,却摇了摇头道:“伯母,战神令受辱,断无不饮血即收回之先例!我们先找地方给你调理一下身子,然后去会会石千叶!”
石赛华闻言浑身一震,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战神令,随即看向了莫问天道:“辱战神令者并非石千叶,而是他儿子石秋水!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去救救晴晴!她……她被打断了双腿,扔在石城大街上乞讨!”
“什么?”周映雪瞬间失声。
莫问天眼睛眯起了三分,深邃的眸子中寒光毕现,浑身杀气骤现。
原本还拼命叫唤的上千头猪,竟在一瞬间齐刷刷安静了下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个个都缩在了角落了瑟瑟发抖,屎尿齐流。
“走,现在去找石秋水!雪儿你先扶着伯母出去!”
听莫问天如此吩咐,虽然不知所以,周映雪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搀扶着石赛华离开了猪舍。
二人刚出大门,便听到猪舍中发出一阵“咯嘣嘣”的钢筋断裂声,正暗自心惊之际,莫问天已经缓步而出。
“上车!雪儿开车!按照伯母指示的路线走!”
依旧是毫无感情色彩的吩咐,石赛华和周映雪仍是毫不犹豫地遵照执行。
车子刚发动,却听身后“轰隆隆”一阵巨响传来。
周映雪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瞬间石化。
那一千余头大肥猪,竟争先恐后地从猪舍中蜂拥而出,随即又整整齐齐地列成了五路,一声不吭地跟在了车子后面!
后面的大肥猪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出,又规规矩矩地跟在了前面的猪后面,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鞭笞者每一只猪,让它们不得不这般行动!
难以置信地看了后座上双目紧闭的莫问天一眼后,周映雪发动了车子,按照石赛华所指的路线向前开去。
夜幕下,上千头猪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五路,浩浩荡荡地跟在一辆黑色商务车后面,除了“哒哒”的蹄音外,绝无一丝一毫的其他声响,显得格外诡异。
石家别苑中,春风得意的石秋水正搂着一个魔鬼身材的女子,做着剧烈运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那妩媚娇柔的喘息声硬生生打断。
“少……少爷!不……不好了!”四十来岁的别苑管家万三神色匆匆地跑来,丝毫顾不得屋里的春光,推门而入,结结巴巴地禀报。
女子惊叫一声,拉起了被子遮住了身子。
石秋水一脸愤怒地回过头来,擦了一把汗瞪着万三道:“我说你是见鬼了?好歹也在石家混了大半辈子,怎么遇到点事就这么慌里慌张的?有屁快放!”
万三用手指着别苑外面道:“少爷,外面……外面……猪,全都是猪!”
“什么?猪?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得癔症了?给老子好好说话!”石秋水一愣,随即心中恼火,立时破口大骂。
这万三,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在自己正要攀上云端的时候跑来打断,现在搞得不上不下的谁受得了?还什么到处都是猪的!现在猪肉那么值钱,要真到处都是猪,那就该赶紧抓了卖钱啊!放着现成的银子不捡,跑来这里捣什么乱!
“呼哧呼哧呼哧……”
一阵响动后,却见五头猪依次从别苑门口走了进来,走进石秋水所在的房门后,自觉并肩站成了一排。
“哎吆我去!这猪还真成精了?稀奇!真稀奇!”石秋水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竟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连胯下的女子也暂时忘记了。
又是五头猪进来,如法炮制站在了第二排,一声不吭。
又是五头猪……
片刻功夫,竟有一百多头猪进来,在石秋水屋子前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偏偏又站得整整齐齐,赫然一支训练有素的猪大军。
随着大肥猪一头头进来站好,石秋水脸上的笑意正一点点地减少。
待到再没有大肥猪走进来的时候,石秋水早已经一脸骇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新奇劲儿,这才记起适才万三说的确实没错——“猪,全都是猪!”
万物反常必为妖,这好端端的大肥猪,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还像极了训练有素的样子,竟是比动物园和马戏团里的那些玩意儿都要听话……
“蹬蹬蹬……”
一阵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中,石赛华母女缓缓走了进来。
那猪大军竟知趣地齐刷刷向旁边移开一步,中间立时让出了一条通道。
“是你!你怎么会出来的?”待到看清楚了是石赛华和周映雪之后,石秋水顿时没有了之前的震惊,已是满脸的不屑,还有几分怒意地道:“这些玩意儿,都是你捣的鬼?”
“你可还认得这是什么?”
石赛华在石秋水房门外站定,手持战神令,神色凝重地厉声问道。
石秋水凝神看了一眼,随即捏着鼻子扇了两下,冷笑着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儿呢,不就是个破牌子嘛!你从猪粪里捡来的吧?看在你以前是我姑母的份上,让周映雪今晚留下来陪我算是赎罪,你赶紧滚吧!别等我改变主意!”
“看清楚!战神令在此,你还敢口出狂言!”石赛华又是一声厉喝。
从心底里讲,哪怕之前被石秋水那么对待,石赛华对他还是没有起杀心,暗暗地还希望他能够幡然悔悟,乖乖说出晴晴的下落,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好,可是现在看来,这希望终究成为一个泡沫!
石秋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哈哈大笑道:“战神令?哈哈哈……我爷爷是武神!你拿个什么狗屁战神的铁牌牌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是老糊涂了吧?赶紧给我将周映雪留下来,然后滚出去!不然爷定要将你剁了喂猪!”
“噗通”一声,站在石秋水身后的管家万三直挺挺跪了下去。
“万三,你这是做什么?给老子站起来!没出息的玩意儿!”石秋水一愣过后,立时朝着万三怒吼。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外面远远地传了过来——
“你可知道,便是武神石敢当见了战神令,也决计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