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对于整件事情的描述结合他的经历,便能够得出一个结论:这次的诅咒,是又一次的惩罚。不过火凤这一次变换了心态,所以他认为这样的惩罚形式,只会有这一次。
“你猜出来了。”火凤和封简没有选择直接回到研究所,而是选择漫步在街边走着。一个帅气的红发少年与模特身材的英俊男人同步走在飘着大雪的路上,这样的场景吸足了路边行人的目光。最为重要的是,英俊男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紧闭双眼的少女。
如果此时的行人们盯着三人组仔细观察,就会惊恐的发现,在这又是刮风又是飘雪的冷天,男人怀里的少女好像被包裹在一个安全温暖的罩子里一样,因为任何一片的雪花与风,都像是有了意识一样,躲避着她。有封简的结界保护,即便是在这样的结界里,晏柔也不会被冷到。
而封简和火凤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去惧怕风雪。
对于封简能够猜到展璟身份这件事,火凤其实并不感到意外,甚至于封简猜不到,他才会感到奇怪。原因很简单,封简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身份经历的人。
“认出来了。”一声轻叹在风声里转瞬即逝,还没让人听清的时候,就杳无踪迹的消失在了空中。
“上天可能是觉得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忘了,所以特意更改了诅咒。”火凤抬眼看了看天,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着话,又像是回应着谁的提问。“我很想告诉他,我没有忘记,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火凤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接着开口:“这一次我的选择,和上一次相同,又不同。”
“你没有告诉她你是谁,但你仍旧选择了消除她的记忆?”火凤的这个做法倒是让封简有些意外。若是他,他的选择,会和之前那一次一样。
相传神圣的凤凰一族,并不是一个族群,而是自始至终,只有火凤一人。在妖兽横行的远古时代,作为神兽的火凤,天生自带强大的妖力,只需再进一步,就能够拥有神力。
这样的身份实力,意味着什么呢?当时的时候,除了神,火凤几乎算的上是没有对手的,就算是其他各界之主,最多也只是几人联手和他打个平手。
然而,打架这样的事情,对于自带强大妖力的火凤来说,实在是有些无趣。没有修炼的烦恼,没有对手的紧迫,他的生活,活生生就是两个字:无聊。
因为无聊,便会想要做一些无聊的事情。那个时候火凤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以原型窝在自己洞穴前的大石头上晒太阳。太阳升起,他从洞穴里飞出来晒太阳,太阳落山,他在飞回到洞穴里睡觉。当然,过程中他还是有另外一件事做的:看山下的村落。
在很多很多的时间里,他习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着人类的世界。当时的他真的很无聊,无赖到什么地步呢?
他会在变回原型的时候封住自己的妖力,让自己如同一只普通的小鸟一样。因为没有过程,所以不在意结果。因为没有像寻常妖怪们那样艰苦的修炼,所以火凤对于他自带的强大妖力,从来都不慎在意。
可是很快的,一件事情的发生,改变了他的看法,也使得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
妖怪和普通动物的区别在哪里,这件事情火凤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会是他去想的。
可是,当意外来临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去思考了。一个寒冷的冬天,无聊到变回原型的火凤在山林中突遭猛兽袭击,当时的他及时解开妖力脱了身。可是猛兽就是猛兽,他们不会像妖怪一样运用自己的妖力去攻击敌人。
带着渗血獠牙的狼群眼睛充着血,冬日里连着几天找不到食物,他们饿的已经红了眼,此时,火凤这只巴掌大的小鸟,在他们的眼中,也算的上是一顿美餐了。没有章法,全靠横冲直撞的攻击让火凤慌忙躲闪。为了这最后的食物,他们拼尽全力。
跳跃、交替奔跑,可以说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因此,虽然火凤及时解开了封住的妖力,大手一挥直接闪身回了洞穴,却也受了些皮外伤。这件事,本来会成为他无聊的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没想到第二天,他的洞穴里,来了一位意外访客。在这一天,他遇到了因为迷路而误入到他洞穴内的展璟。准确一点,是展璟的前世。那个拥有活泼性格的山下小丫头。他曾经在观察上下人类生活的时候多次看到过这个小丫头。
爱闹腾的年纪里每日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整日围在她爹娘的身边,说着村里孩子间的趣事,偶尔还说些村里叔叔婶婶们的事情,比如说今天谁家做了什么饭,谁家邀请她明天去吃饭。说来说去,中心意思都是在表达一点:她十分受大家的欢迎。
一个咋咋呼呼自来熟的小丫头与一个人生活许久,没有什么情感交往的神兽,一来一往间竟成为了好朋友。当然,若是寻常的人吧,在得知了火凤的身份或是面对他那冷淡的态度,早都知难而退了。
可她不一样,她好像是获知了全天下最厉害的秘密一样,每天都笑嘻嘻的和火凤聊着天,说着趣事,然后在火凤山上的注视下,再在她爹娘面前炫耀一番她交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朋友,可问她是谁时,她却神秘兮兮的摇着头,惹得爹娘两人轻戳着她额头,直喊她小机灵鬼。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她甚至还说打算有一天带火凤下山,和爹娘介绍他这位好朋友。可是好景不长。
一日,火凤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下山前去寻找她时,发现整个村子被强盗袭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满地的尸体让他有些愣神。那些曾经出现在他眼中的人,那些曾经在她口中听到过一个个拥有着有趣故事的街坊四邻,此刻都满脸带血的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