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卿端过雪莲汤探了探温度,不冰不热刚刚好。

把云希眠扶起来,楚子卿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子,慢慢的给云希眠喂了下去,小小的一碗雪莲汤,楚子卿也喂了半个时辰。

“楚师兄,你怎么在这里?”端药进来的佟献看见床边的楚子卿,惊讶道。

楚子卿把碗放下,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说道:“听说师叔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佟献了然的点了点头:“还是楚师兄对师叔好,不计前嫌的过来看师叔呢。”师叔之前明明还关过楚子卿,楚子卿来专门看望师叔,真是让佟献吓了一跳。

“毕竟她也是师叔……对了,你端的是什么?”楚子卿含糊的回答道,转眼把话题扯到了佟献端着的药罐身上。

佟献低头看了一眼药罐,说道:“这是王医师给师叔开的药,我熬好了端过来,等师叔醒了再喝。”

楚子卿隔得如此之远都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想了想说道:“师弟,你去准备一点儿蜜饯吧。”不然师叔肯定会被这药苦死的。

“蜜饯?那好吧……”佟献不明所以,但是这又是楚子卿吩咐的,他也只好把药罐放在桌子上,出门找蜜饯去了。

楚子卿扭过头看了一眼还躺着床上昏迷的云希眠,轻轻坐在床边给云希眠把了把脉,手下的柔软不似自己的刚硬,楚子卿放开那只手,又摸了摸自己的,果然还是师叔的手比较软,跟个女孩子一样。

“我出门的时候忘记跟师傅说了,希望师傅不要生气才好……”楚子卿放松下来才想起这一遭,不由得有点头疼,他知道师傅向来对云希眠就不待见,如果被师傅知道自己来找师叔,还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呢。

只不过想了一会儿,楚子卿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本修炼功法看了起来,哪怕是出来看师叔,也不能因此落下修炼啊。

夕阳落霞,暖橙色的余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来,轻轻落在云希眠淡粉红色的脸颊上。

“唔……”

脑袋昏昏沉沉的,云希眠睁开眼睛,侧头便看见把头窝在自己头边的楚子卿。

“子……”云希眠惊讶的叫他的名字,却在第一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噎住了,那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真的是她的声音吗?

幸好楚子卿睡得本来就浅,一听见声音,马上就清醒过来了,他爬起来,发现自己居然看书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睡着了,还是爬在师叔旁边睡着的,不由微微红了脸。

“水。”云希眠艰难的说出一个字来,楚子卿连忙去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过来,云希眠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楚子卿又给她填了一杯。

一杯茶水下肚,云希眠感觉好像重新活过来了,这才抬眼看着楚子卿说道:“子卿,你怎么在这里?”她可记得主角跟炼丹没啥关系啊。

“听说师叔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楚子卿语气淡淡的说道。

“是专程过来看我的吗?”云希眠眨了眨眼睛,主角居然专门来看她是死是活!?不会是想着过来补刀吧?如此想着,云希眠喝水的动作一顿。

楚子卿自然是注意到了云希眠这个小动作,可也不去多问,端起桌子上那碗已经凉了的汤药用内力加热到温,再端给云希眠:“这是医师开得药,师叔还是快些喝了吧。”

云希眠看着这黑压压的汤药咽了一口口水:“能不能……”不喝啊!

“不能。”楚子卿打断道。

云希眠认命的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喝下,苦得她皱起了眉头,刚放下碗,嘴边就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云希眠下意识的就咬进了口中。

这么甜?是蜜饯……云希眠抬头看着楚子卿刚收回去的手,眨了眨眼睛。

云希眠嚼巴嚼巴的几下就吃完了,她看向楚子卿舔了舔嘴巴:“还有吗?”她好像吃上瘾了。

楚子卿好似无奈的看了一眼云希眠,把剩下的蜜饯也递了过去,云希眠弯眉笑了,接过蜜饯啃了起来。

——————

地牢里面,风如松面色如墨一般黑,旁边的钟沓一直在抹汗,也是被吓得。

“季封跑了?”风如松看着空无一人的牢房,气到颤抖。

季封就是那个截了他信的叛徒,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居然让他给跑了。

“怎么会跑了,难不成风家主这里还有叛徒?”蓝乐之的表情也不是很好,这么大个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说没有其他叛徒接应他都不相信。

风如松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这不,脸色就跟吃了苦瓜一样。

“风家主,此事还请你多上点心。”当听蓝乐之说人跑了的时候,墨弦首先也是不可思议,那么大一个人,就在风家严密的监视下跑了?墨弦表情看不出喜怒,但肯定不是高兴的。

“是在下办事不利,还请两位见谅。”风如松只能受下两个人的冷嘲热讽。

“你现在跟我们说也没有啊,追人才是紧要的,还不派人下山寻找,他受伤应该跑不远的。”蓝乐之这个暴脾气恨不得一棍子砸风如松脑袋上,就这个智商还能当上家主!?

“是是,钟沓快带人下山寻找!”风如松瞪了一眼旁边充当背景板的钟沓。

钟沓摸了摸鼻子,他这算是躺着也中招吗?不过如此想着,还是答应一声,转身离开召集人手去了。

蓝乐之跟墨弦也跟着下山寻找去,这季封武功不低,若是派一群歪瓜裂枣去抓人,说不定人没抓到,自己还折了兵。

在路过地牢门外的时候,墨弦瞥到一眼那群恶狗正在吃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其中有半节人手,上面是被蛇缠绕过留下的勒痕,墨弦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果不其然,季封就在藏在山下,被墨弦一招制服带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跟楚子卿一起出来散步的云希眠。

“云闲道长,你这是?”云希眠不解的看着墨弦身后的那一群人,他们这是下山抢劫了吗?

“若鸿,你没事就好,我下山去抓人。”墨弦言简意赅的说道,他看着云希眠红润的脸颊,知晓她已经无事,这悬了许久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什么人还需要你亲自去抓啊?”云希眠好奇的往墨弦身后看了看,跟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神对上了,吓得云希眠退后一步刚好撞进楚子卿的怀抱里面。

楚子卿伸出手扶了一下,才没让云希眠跌倒在地上。

“我先带他回去,你伤势未好,应该多卧床休息。”墨弦继续说道:“等我忙完这里就去看你。”

“好。”云希眠听话的答应道。

墨弦对云希眠点了点头,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子卿,我们也回去吧。”云希眠走了半天,腿也有点酸,果然是太久没有锻炼了。

“师叔不是说要去桃花源中摘些桃花回去粮酒吗?”楚子卿反问道。

我那就是随便说说找个借口出来玩而已,不然你们肯让我下床吗……云希眠心中暗暗吐槽道,不过她表面上还是说道:“对,那我们去桃花源吧。”

哎,又要走好长的路去啊。(生无可恋脸)

酿桃花酒最好用枝上最嫩的花瓣,这样泡出来的酒又清爽又回味无穷,是极有特色的一种酒。

云希眠这样一个病患,当然是不用做这种粗活的,理所当然的都落在了楚子卿身上。

楚子卿出门都戴着遮容戒指,只有在宗门里面才敢露出真容,他也是知道自己那张脸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楚子卿几个跳跃上树,扒下高处的树枝,慢慢摘着桃花花瓣放入竹篮当中,这个竹篮还是云希眠之前采药放在储物袋当中的,现在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云希眠嫌站着太累,就扫了扫树下的花瓣,盘腿坐下了。

树上因为楚子卿的动作一直不断的掉下桃花花瓣,云希眠的头上不一会儿就堆满了花瓣。

云希眠:“……”我可去你的吧。

摘桃花是很费时间的,一片一片摘也不知道摘满一篮要多久呢。云希眠打了个哈欠,把斗笠从储物袋里面拿了出来,戴在头上。但是最后她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往地上一躺,斗笠往脸上一盖,缓缓睡了过去。

微风拂过,吹起一片一片的花瓣,楚子卿采集好桃花花瓣,轻轻一跃便跳下了树。

“师叔?”楚子卿看了看四周,发现云希眠不见了,不由奇怪道:“难不成是先回去了?”毕竟他摘桃花的时间也有点久了。

“子卿,我在下面。”闷闷的声音从楚子卿脚下的旁边传来,楚子卿一顿,低头往地上看去,只看见满地的桃花和露出一角的白衣。

楚子卿:“……”

“你再不拉我起来我就要被闷死了。”云希眠郁闷的说道,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睡了过去,现在被桃花埋了。

他的师叔特别强,差点就被桃花闷死了。楚子卿憋笑的把云希眠身上的桃花花瓣扫开,露出那一张被斗笠掩埋住的脸,楚子卿无奈一笑,把斗笠移开,下面是云希眠泛着微红的脸,像跟楚子卿摘采的新鲜桃花一般。

但其实,只是云希眠在下面闷了太久,有点喘不过气来。

“师叔,云闲道人说的不错,你果然还是适合卧床休息。”居然差点被闷死。楚子卿真不敢想象放云希眠出来不看着她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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