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我面前得意!”
躲在后花园凉亭生闷气的赵听兰,看着脸色红润,笑容满面回门的庶妹——赵花英,就恨恨咬牙警告。
可如今已出嫁的赵花英,早就不是之前处处受嫡姐刁难的小可怜,而是秀才娘子,她满不在乎的就笑着回击;
“姐姐这是何故?咱们姐妹几日未见,说说体己话都不成么?”
“说到底,英儿还得感谢姐姐的成全之恩,让妹妹嫁得体贴如意郎君!”
说着,赵花英秀气的脸庞满是幸福和感激,这样本就见不得她好的赵听兰更加生恨,说话也不管不顾起来;
“哼!一个小小秀才值得你这般张狂炫耀,到底是眼皮子忒浅,命忒贱!”
一脸不屑的赵听兰怒目而视,心里却想起之前被她嫌弃拒绝,连见都不肯见一面,实则长相清俊,脾气温热,对妻子体贴入微的韦卓,她就莫名嫉妒,有种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没错,之前她嫌弃韦卓是一小秀才,配不上她,便气愤的把这门亲事推了,为此闹得家里长辈对她动用家法;
也就在这时,庶妹赵花英却主动站出来接受了这桩原本要定给她的婚事,并且速速过礼大婚,赵听兰曾为此松了一口气,也暗自得意一段时间;
可今日一见那韦卓,不管长相气度,脾气品性,都并非她像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反而还是难得的体贴好男儿,好夫君,这让赵听兰心里很不舒服,因而对庶妹就是一通讥讽,可越骂她心里就越难受,脾气也越差,心里也越不甘!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虽说夫君眼下只是秀才,可往后谁又说的准哩?”
很满意韦卓一切的赵花英自然对他信心满满,相信自己这个秀才娘子当不了多久便可以换个称呼,便底气满满的和嫡姐对杠,脸上的笑容也别有深意。
不曾想,这正是赵听兰最担心最怕的一幕!
她不愿意看到一个曾经被自己嫌弃的男人高歌猛进,加官进爵,让庶妹捡了便宜坐享其成,绝对不行!
当即,赵听兰慌了,也怒了,起身对着赵花英就是一巴掌;
“啪……”
“做梦!贱人,和你那小娘一样贱,都是贱皮子,竟敢在我面前得意张狂!”
“就你这贱骨头还想做官夫人,你也配?”
见赵华英捂着脸落泪不语,赵听兰心里终于好受不少,扔下骂言转身离去,没看到身后落泪的秀才娘子得逞的眼神;
更没想到,这一巴掌彻底让她失去了嫡女该有的体面和优待,也让她本就不受宠的母亲彻底沦为摆设,赵家后院则全由赵花英的小娘——黄妙娥一手把持管制,她们母女则成了看脸色的过日子的对象;
可谓是风水轮流转,有今也有明儿!
……
严寒冬日,指挥使府四处一片萧瑟,偌大的府中也鲜少看到有人走动,主院更是寂静无声,悄然一片;
屋内,外室和内室碳盆烧的正旺,赵云深拥着被子坐在软榻上奋趣÷阁疾书,时不时的停下趣÷阁轻皱眉头思考些许,而后再次专注书写;
屋内温暖如春,因为特殊时期快要到来的缘故,‘他’脸色发白,唇色无血,人也多多少少有些烦躁不安。
突然,内室门口传来玉润轻柔的声音;
“小姐,那位林姑娘又来了!”
闻言,赵云深放下手中的狼毫揉了揉眉头,面带烦色看向立在不远处的玉润道;
“告诉她往后不必再来!”
没想到救人却救出个麻烦来,此时的赵云深对门外很是执着的林水莲有些反感。
加上之前两回,是那位林姑娘已经登门三次;
虽然每次被拒之门外,可这位林姑娘锲而不舍,依旧执着的前来。
为此,赵云深有些担忧,怕这位林姑娘有别的心思,也会因此赖上白诗乐!
毕竟,‘指挥使大人’长相气度,能力官职样样不差,还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满心自恋的赵云深想着想着就愣住了;
他何时也会这般自卖自夸了?
定是被‘她’给带坏了!
一定是这样!
想起白诗乐平日自恋自吹的模样,赵云深赶紧甩锅,并忍不住嘴角上扬。
突的,小腹一阵抽痛让‘他’脸色大变,又想起白诗乐快要回了了,若碰到那林水莲定会‘怜香惜玉’,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麻烦来……
想到这,‘他’立即改变主意;
“带她进来!”
既然她三番五次上门道谢,那就见见面,好让她死心!
“是——”
玉润应承着就退了出去,赵云深边沉着脸边收起桌上的纸张放好,而后靠在引枕上捂着肚子闭目养。
“小姐身子不舒坦了?”
轻手轻脚进来的玉牵,见这副样子急忙上前询问。
“嗯——”
小腹阵阵抽痛让赵云深连张嘴说话都懒得,只懒懒发声回答。
“往日小姐小日子来前也没见这般辛苦,要不请大夫前来瞧瞧?”
几个丫鬟很是贴心,对自家‘小姐’的一切深记在心,见赵云深脸色实在没点儿血色,才进内室的玉绡就担忧道。
“玉绡说的没错,让大夫来瞧瞧也好,本就天寒地冻,这个时候身子更遭罪,小姐可不能硬抗着!”
玉牵很是赞同的盯着靠在引枕上闭眼不语的她家‘小姐’劝道。
可是,赵云深对此充耳不闻,已经很明确,让很是担心的两个丫鬟也不敢再多言。
毕竟,她家‘小姐’一个眼神甩过来是会让人腿肚子打颤的!
其实赵云深也很想让大夫来看看的,可是一想这种特殊时期,‘他’又觉得丢人,只能咬牙硬扛!
没道理弱女子都能扛过去的事儿,‘他’堂堂指挥使大人就忍受不了!
“林姑娘里边儿请!”
很快就听到门口传来玉润的声音。
接着,两人的脚步声由外室而来,很明显后者的脚步声凌乱不安。
“夫人,林姑娘到了!”
随着玉润的声音,正局促不安站在内室门口,一身藕荷色细布袄裙,简单辫子发式,耳戴一对指甲盖儿大小花朵样式银耳坠,右臂挎着一用洗的发白的蓝色粗布盖住的大竹篮子,鼻头发红,一脸忐忑的林水莲看了眼前方榻上闭眼的赵云深,忙放下篮子就跪地道谢;
“水莲多谢夫人和大人的救命之恩!”
听到这句话,赵云深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并转头看向跪地的林水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