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夏侍卫通传一声,本官带孽女前来向贤淑夫人请罪!”
三家中,唯一前来的家主赵瑞海,带着被宫人杖责后,躺在马车中不能动弹的赵听兰前来赔罪,并对门口的夏光客气异常。
“赵大人客气!”
“您也知道我家夫人身子不适,大人正陪着往出来走呢,还请赵大人稍候!”
夏光客气又不失礼数的如是说道。
这让赵瑞海无话可说,只能一个劲儿的陪笑,心里却很有想法;
你家夫人身子适不适的,他又如何得知?
一旁坐在马车中,脸肿的如猪头一般的魏玫燕,一听夏光这话就怒火中烧,恨不能冲出去开撕;
可是想到马车外面陪她,确切来说是奉祖父和父亲之命,押她前来赔罪,一向令她惧怕的庶兄——魏奕楷,魏玫燕就暗咬牙,选择乖乖坐在马车中等候;
“嘶……”
不成想一个咬牙的动作,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小姐,可是伤口疼了?”
跪在马车上伺候的丫鬟——珊瑚,急忙上前小声询问。
然而,在魏玫燕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下,她乖乖又缩了回去,不敢再开口说话。
至于另一辆马车上的息宁县主,虽然没被文康帝圣谕责罚,但也因为这事和母亲——永昌公主闹翻,并挨了巴掌;
而且,永昌公主下令,若不取得贤淑夫人的原谅,便不让她再回家;
这不得不让息宁县主硬着头皮走这一趟!
也是,她上无父兄,下无姐妹,离开永昌公主这个母亲,她又能去哪里!
虽然不得已走这一趟,但息宁县主心里,却也恨上了永昌公主这个亲生母亲;
连带着住在府中那个勾魂夺魄的文海公子,也一并恨上!
她觉得,正是文海的出现,抢走了母亲所有的心思和关爱,让她有了今日的遭遇,却从未反思过自己有做错什么!
“当心台阶!”
正在大门口的众人在尴尬愣神之际,大门内响起‘指挥使大人’极其温柔的提醒声,在大家怀疑是否听错时,就见‘指挥使大人’小心搀扶着脸色惨白,一副病弱的难以行走的‘贤淑夫人’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赵瑞海……
天爷!
贤淑夫人怎么会病的这样厉害?
看来真被打的不轻!
与赵瑞海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周围看热闹的众人;
可怜见的,贤淑夫人被打成什么样儿了!
脚步都抬不起的样子,这贤淑夫人不会是熬不过去了吧!
才新婚便遭遇这般祸端,希望‘指挥使大人’不要当鳏夫!
……
而三辆马车中或坐、或躺、或趴着的三位行凶者,听到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只觉得满心憋屈,冤枉……
“下官见过大人!”
“贤淑夫人安好!”
当白诗乐扶着赵云深刚一脚迈出大门槛儿,极度不安的赵瑞海急忙上前行礼,心里却暗自祈祷,接下来能一切顺利!..
“赵大人免礼!”
板着脸,眼神极度犀利的白诗乐一手扶着身旁‘病重虚弱’的赵云深,放眼扫了一眼停在大门两侧的三辆马车后,便冷冷淡淡的开口。
“在下魏奕楷拜见大人,见过贤淑夫人!”
这时,立在一旁,面无表情,一身青色长袍,长相俊郎的魏玫燕庶兄也上前行礼。
“魏公子免礼!”
白诗乐依旧客气开口,但语气比对赵瑞海还要冷漠几分,让魏奕楷和周围其他人听出了她的不满。
这时,玉润和玉牵,玉秀和玉绡四个丫鬟抬着两张太师椅出来,白诗乐在众人的注视下,首先扶着病弱的‘妻子’落坐,属实让周围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羡慕嫉妒不已!
接着,白诗乐这才不紧不慢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一脸深沉盯着对面的三辆马车,身后一字排开立着四个丫鬟,身侧立着随叫随到的夏光。
“孽女,还不速速下来向贤淑夫人赔罪!”
见此,赵瑞海立即转身朝自家马车怒呵。
而马车中,因受仗责趴着不得动弹的赵听兰,在听到这声怒呵时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连带着腰臀部的伤都钻心刺痛,顷刻间浑身直冒冷汗,她又不敢哭,只能咬唇,面目狰狞忍着疼痛;
“小姐,您这个样子怎起的来?”
马车中一对双胞胎丫鬟中的姐姐——大双,见赵听兰脸色惨白,额头汗珠子直往下掉,后背的衣裳已被冷汗浸透,便红着眼小声说。
一旁的小双已经低声哭了起来。
受过杖责后的赵听兰,母亲只急匆匆帮忙换了一身衣服,甚至连止痛药都没来得及擦抹就被抬上马车跟随父亲出来,此时正是身心最痛苦煎熬的时候;
但她心里无比清楚,今日务必要取得贤淑夫人的谅解,若不然她的父亲——赵瑞海,为了前程和面子,真会送她去庙里当姑子!
“孽障,还不下来,磨磨蹭蹭作甚?”
见这自家马车没有任何动静,心急火燎的赵瑞海以为她故意逃避不出,便再一次冷着脸大声呵斥,给女儿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一声怒吼,把赵听兰女儿家的最后一点体面丢了个干净;
也让她断了对父亲的最后一点奢望!
“扶我……起来……”
两串泪从眼中滑落,滴落在趴身的榻上,赵听兰拼命忍着痛苦呻吟声,咬牙歪头吩咐两个丫鬟。
大双和小双这对双胞胎姐妹赶紧擦擦眼泪跪挪上前,一人抱着赵听兰的上半身,一人抱着下半身把她从榻座上搬起来;
由于赵听兰臀腰部受伤无法起坐,又因马车高度不足不能站立,两个丫鬟这般跪抬着一个大活人,辛苦可想而知!
而被人这般抬着的赵听兰,腰臀悬空,伤口再度撕裂,简直苦不堪言!
“放……”
“放我下来!”
很想发火的赵听兰因太过虚弱无法言说,只能咬着牙这般艰难开口。
而后,她被大双和小双轻轻放下,以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姿势跪在马车中,用膝盖一点一点朝马车口挪去……
而旁边魏家的马车内,头戴围帽,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的魏玫燕,则是纯属不愿下马车。
“下车——”
然而,魏奕楷也不惯着她,过去从外面挑起马车窗帘儿就冷声命令。
没错,就是语气冷漠到毫无温度的命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