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如梦的苦苦哀求之下,杨清悦本着一颗善良的心,也念在一丝和柳如梦曾经交好的份上,最终没有追究陈玉珍的责任。
当天晚上,柳如梦前往警局交了赔偿和罚款,勉强给陈玉珍减轻了一点罪过,在关押了十三天之后,终于释放出来。
然而,陈玉珍的出狱,并没有让柳如梦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因为她知道,这也意味着还款日已经到了。
另一方面,她还要还阿刁一百万的贷款费。
现在,家徒四壁的母女俩,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陈玉珍坐在沙发上,苦着一张像死了亲儿子一样的脸,绞尽脑汁想了好长时间。
最终,忍不住站起来,老泪纵横的说道:“如梦,算妈求你了,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你弟弟,你就委屈委屈,答应阿刁他们的条件吧。”
柳如梦咬着嘴唇,眼睛通红:“妈,我可是你女儿啊,就算你爱明杰胜过爱我,你也不能这么偏心吧,他们可是要我去夜场卖啊……您不是一直都在乎脸面,在乎说别人对你的看法吗?
我要去卖,您真舍得?”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个家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难道你不该弥补些什么吗?”
如今的陈玉珍,哪还顾什么脸面和看法,只要能让这个家恢复原样,她卖女儿都做得出来。
“你弟弟现在这个样子,只能依靠你了,就算他能出来,还有什么人愿意嫁给他?
除非有钱!”
“我怀胎十月生你,又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应该报答我,惟今之计,最好的赚钱方式,只有让你去夜场上班了。”
“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到哪个场子里都吃得香。
你想想看,阿刁他们肯定把你放在最高档的场所里,这样你也能赚得多。
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富豪看上你,那你就不用再苦熬在那里了!”
柳如梦听的心真疼:“妈,我进了夜场,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你怎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呢?”
“离过婚的女人本来就很难嫁得出去,你就算不去夜场工作,也很难有人会娶你,趁着年轻,还不如进去狠狠捞一笔。”
陈玉珍丝毫不考虑女儿的感受,一门心思想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因为她骨子里认为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二手货,没人要,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没有再嫁的原因!这话,就像一根根钢针扎在柳如梦心里,哭得泪流满面。
她没想到,母亲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陈玉珍见柳如梦脸色痛苦,索性打起了亲情牌。
“如梦,不是妈不疼你,是妈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我还跟你一样年轻,有你这么好的容貌,我宁愿自己去,也不会让你去的!”
“可妈老了,没用了,本想指望你弟弟结婚生子孝敬我,享享清福,没想到这么小的一点心愿,老天竟然都不给我实现……还这么折磨我……“说实话,如果不是还想见到你弟弟以后结婚,我这几天早就跳河了……”说着,陈玉珍声音变得哽咽,然后,狠狠抽泣起来,几乎哭的不能自已。
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的说道:“你就可怜可怜妈吧,再继续这样下去,妈真的就受不了了,我好想死……”柳如梦的软肋,被陈玉珍牢牢抓在手里。
“就算我愿意去卖,短时间内也挣不到一千多万,一秋还是不会放过我们。”
见陈玉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柳如梦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陈玉珍马上停止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泪:“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到时候我们给他打欠条,每个月按时分期付款,反正又没赖,就算他告到法院,法院也拿我没办法。”
说着,她握住柳如梦的手,心情大好的说道:“等你去了那边上班,一定要好好物色几个好老板,拿出你的浑身解数去引起他们的注意……现在这个家,都指望你了。”
顿时,柳如梦像一个木偶一样,听着母亲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只是颓唐的点头,完全没了思考能力。
“来,快给阿刁他们打电话,要不然,他们又要找人来闹了。”
陈玉珍将电话塞到柳如梦手里,迫不及待地说道。
柳如梦呆呆的接过手机,脸上再也没有半点情绪打去电话。
……转眼就是第十五天的清晨,最后期限已过,叶秋还未收到柳家人的赔款,于是开着车,亲自来柳家要钱。
柳如梦和阿刁之间达成了协议,并且签了十年的长期雇佣合同。
这期间,柳如梦在夜场赚的钱都归自己所有,但是,阿刁掌握柳如梦的自由权。
也就是说,任何情况下,他都可以让柳如梦去陪各种各样的客户,陪玩尺度不限制,必须让客人满意为止。
柳如梦在母亲的催促下,连合同细则都没看,几乎是含着眼泪将合同签了下来。
看到柳如梦签字之后,陈玉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半个月下来,因为赔款的事情,她都没怎么休息好。
昨晚一回来,连脸都没洗,就倒在卧室里酣甜睡去,全然不关心呆呆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如梦。
整整一个晚上,柳如梦都没有睡觉,看着这个屋子,脑子里一直都出现叶秋的身影,这间屋子,也包括了她和叶秋之间的回忆。
以前,这个男人虽然穷,但是也让她快乐过,起码让她在生活上从来都没有担忧过。
而现在,这个男人刚一离开,她就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被迫到夜场里去工作。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一边想着,一边难过的流泪,哭得脑袋发晕,然后又去检讨思考,思考了一会儿又哭起来……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当一声汽车鸣笛声骤然响起,柳如梦才即刻停止哭泣,吓了一大跳,然后往窗外看去。
突然,‘咔嚓’一声。
陈玉珍把卧室的门打开,穿着睡衣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
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是不是他来了?”
柳如梦急忙起身,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露出一条缝,战战兢兢的往外看去。
顿时,俏脸苍白的点头:“他来了!”
“嘶!”
陈玉珍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回到卧室穿好衣服,拿着早就写好的欠条出来。
然后,母女俩坐在沙发上,颤抖地等着叶秋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