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逸白清明的眼神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却没有忘记闪避。

少年闪身避开,而月娘落空一击后瞬间将匕首刺入了自己。

这一切实在太过突然,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等众人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月娘的匕首已经狠狠扎向了自己心口位置!

刹那之间,鲜血喷涌而出,众人全都愣住了,不少夫人甚至惊呼一声捂住了口鼻。

“啊——”有人叫道。

月娘睁大着一双眼,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却死死盯着面色不再淡定的少年。

“你这是做什么!”赫连碧大声呵斥道,“竟敢刺杀王爷的子嗣!”

月娘身体软绵绵地滑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胸口汩汩留下的鲜血,低垂的眼睫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一双手轻轻托住了她,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这是为何呢?”

月娘抬起头来,少年蹲伏在她面前,俊美的脸孔微侧,漆黑的眼眸深邃幽暗,宛如夜色下浓墨重染。

“是谁指示你的?”濯世成问道,神色淡漠得近乎残酷。

月娘笑了,笑得凄楚而决绝:“没有任何人指使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濯世成微微拧眉,眼中的杀戮闪现。

“你若是受了旁人蛊惑,还有一线生机。”濯逸白看着她道。

月娘眼里含着泪花,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弧度,“是......也不是......”

她做了那么多年的筹谋,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渴望重新来过,可是如今,一切都成泡影了。

“虽然你不是我的儿子,但你也不是王爷的儿子......”她闭上眼睛,嘴角挂起了一抹诡秘的笑容,“我只恨,我没有早点告诉你......”

这话进了在场之人的耳朵,莫不引人深思。

这种时候她还坚守着自己的秘密,众人不由唏嘘,但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一个奶娘谋害嫡子,哪里需要如此费尽心思?除非......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月娘命不久矣,还能说出这番话,其中分量让人不得不掂量。

一念及此,众人皆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瞥向濯逸白。

一片窃窃私语中,少年舒朗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我知道。”

这一句声音很轻,只有二人能够听到。

月娘睁眼,入目的是少年谨慎又淡定的神色,似乎他早就料到了一切。

“你不该如此莽撞的。”濯逸白带着几分叹惋轻声道。

月娘面色一怔,眼角淌下两行清泪,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艰涩地呢喃道:“是我对不起你......”

说罢,她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人全傻了,谁也没有料到事情竟会生出这样的转折。

“来人,把她拖下去处置了,”濯世成吩咐道,他的表情很冷漠,看不出是悲是怒,或许,这件事早已惊动不了他的情绪。

他走到了一边,似乎不想参合到这件事情里。

很快,几个侍卫走上前来,将已经失去生息的月娘架走了。

看着月娘被拖走的身影,琨瑜收紧的手指慢慢松开,脸上的神情也由强装镇定变成真正的轻松。

这一幕正好落在她身后远处的叶昭言眼中,许多东西电光火石般从她心中闪过。

濯王府的仆从皆是松了口气,幸好,事情没有闹得太难看。赫连碧心里的石头却没落下去,因为她看见濯世成的目光始终紧紧锁住濯逸白,那眼神,让人胆寒,让人害怕,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恐慌,她隐隐猜到了,或许月娘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只是没想到,濯世成这样敏感。

“碧儿,你可知错?”他沉声问道,目光轻轻地略过琨瑜,才落在赫连碧身上。

赫连碧低垂着脑袋,恭敬答道:“是妾身考虑欠妥。”

濯世成冷哼一声,并未继续追究她的责任,“你先回去吧,以后不必再管理后宅琐事,一心修养便是。”

赫连碧咬唇点头:“是。”说罢,她朝着濯世成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一场酬谢的宴会就在濯王府的阴沉中结束了。

叶昭言没有如往常一样离开,她心中怀着那个疑惑,仿佛怀着一块滚烫的石头。

若是5他真的遭遇同处一府的琨瑜暗算,又岂能安生?

她忍不住想要提醒他。

在濯逸白所在的院门,几名侍卫拦住了她,“叶小姐请止步,我家公子累了,不想见客。”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她分明听到正房中隐约的声音传来。

“抱歉,公子确实累了,叶小姐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侍卫坚决不让她踏进门槛。

她只能转身离开,待走到死角,身姿一跃,轻轻往那间院子的墙根靠去。

随着靠近,那人声渐渐清晰了几分。

“你与月氏,究竟是何关系?”

“娘亲临终前......谁?”

濯逸白压低了声音,警惕地察觉到了什么,叶昭言只得利落地翻身出府,放弃了探寻。

回府路上她忍不住在思索这次的事情,总觉得其中还另有隐情。

她刚坐上马车,忽然一阵敲窗声响起,她掀开帘子,透过窗棂往外一瞧,原来是一名丫鬟捧着一封信递过来。

“小姐,您的信。”那丫鬟笑眯眯地说道。

茱萸仔仔细细地察看过信件的外层,这才递给叶昭言。

叶昭言正准备询问她是哪家的,丫鬟却忽然消失在了她面前,她顿时有些不安,赶紧把信纸拿出来展开。

上面只有一排字迹平常的楷体——

“不知他跌落泥泞,不复当初,你且如何?”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末尾没有任何署名,平平无奇的字迹让人辨不出男女。

可不知为何,叶昭言的心忐忑起来。

这样突如其来、神神秘秘的一封信,仿佛是一个预兆。

她脑中不由得浮现起少年扶着月娘的情形,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怨怒。

叶昭言握着信纸半晌无法回神,直到马蹄声渐渐起来,她猛然醒转,神情凝重了起来。

几日后,锦都城中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濯王府家的小公子被赐了府邸,迁至城西的清风道居住。

这段时日被众人艳羡、风头大盛的濯小公子竟然被迁出了濯王府,这令不少人吃了一惊,众人纷纷揣测起濯王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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