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杨安祺笑吟吟地,然后转过身来,“要是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我早就翻脸了!以后不要再问了!”

“好吧。”

王小六儿摸摸鼻子,老实了不少。

杨安祺看王小六儿有点儿不开心,又妩媚一笑,她一伸手,把头发一甩,“今天做什么项目,你有计划吗?”

“那得看你啊!我这收费标准你都知道的吧?瘦身十万,保养十万,丰胸十万。”

“就没有别的项目了吗?”

“按摩正骨也可以。”

王小六儿一摊手,“不过,相比于前面这三个,这个效果不那么明显,除非特别疲劳特别累,不得不做,要不然,我还是建议你找专业的,人家更仔细,收费也更合理,对于我这里来说,收费还是有点贵的。”

“你知道有点贵还不降价啊?难道不应该自己先调整一下吗?”

“我,不太可能。”

王小六儿摇摇头,“我是靠本事吃饭,门槛儿就这么高,爱干不干,毕竟,我也不指望有很多客户那种。”

杨安祺瞅了王小六儿一眼,“那你只有几个客户,指着这么能赚多少钱?作为一个大男人,目光应该长远一点!我还是觉得,你手里的药膏那么厉害,你就应该批量生产,一单这东西大火了,那钱还不是流水一样?”

“事儿倒是这么个事儿啊,但是,条件不允许。”

“也是,你这个人,挺聪明的,估计自己也有自己的考量。”

杨安祺说着,坐到了一边,“我今天找你来,有两个地方想要重点弄一下,一个是下巴这里。”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下颚和脖子的衔接处,“这里,感觉还是有点儿下垂,比之前好多了,但是还有点儿,我想再弄一下。”

“前面的药效还没散尽呢,我建议你往后顺延一下,药效发挥,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那,就做个保养吧。”

“保养什么地方?”

“要做就做个全身呗,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你不说做一处还是做全身都是一个价儿嘛!”

杨安祺说着,一挑眉,“反正,你怎么给杨蜜来的,就怎么给我来就行了。”

王小六儿淡淡一笑,“行是行啊,但是先说清楚了,到时候可别说我占你便宜!”

“行了行了,多大个事儿似的!”

杨安祺把小嘴儿一撇,“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些,咱俩也算这么熟了,谁跟谁啊!再说了,以后日子长着呢,不交往了怎的?”

杨安祺把手一伸,“你手机给我。”

“干嘛?”

“什么干嘛?别说不懂规矩!”

“好吧。”

王小六儿把手机关机了,递给了杨安祺,杨安祺抿嘴一笑,“我去洗澡。”

“嗯。”

“诶。”

她走到门口儿,又站定了。

她转头看看王小六儿,“对了,有个事儿,我还想问问你呢!”

“什么。”

“你过来,你过来,我跟你说!”

杨安祺跟王小六儿勾勾手指,示意王小六儿过去,王小六儿犹豫了一下,也有了过去。

“你觉得,我的身材怎么样?”

“好啊,必须的!”

“你别说好的,就说哪儿不太好!”

杨安祺一撇嘴,抱起了肩膀站在了王小六儿面前。

王小六儿耷拉着眼皮瞅了瞅,寻思寻思,略微迟疑了一下,“其实已经足够好了,没有明显的缺点。”

“美中不足呢?”

“臀部不是特别挺翘,但其实我觉得这种也挺好的。”

“扁平臀,是不是?”

“嗯。”

“你,你,你有办法吗?”

杨安祺笑吟吟地盯着王小六儿,眼神里,满是期待。

王小六儿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摸摸鼻子,寻思寻思,“这个嘛,我,我不是很确定。”

“丰胸你都能做,这个做不了?”

“那不一样。”

王小六儿摇摇头,“你说的那个药膏,其实主要的作用是通过一些药剂的作用刺激一些部位的二次发育,基本上就是不能发育的情况下,刺激它一下,让他有二次发育的可能。”

“然后呢?”

“臀部这里,挺翘不挺翘,不看别的,一看是臀部骨骼的情况,二来,主要看肌肉分布。”

王小六儿犹豫了一下,“去健身吧,锻炼一下臀部的肌肉,小翘臀什么的还是可以的,我估计努力一段时间,问题不大!而且我真的不建议你一定要做这个,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看的!”

“你喜欢吗?”

“我,我还行。”

王小六儿干咳一声,“真的,还行。”

“口不应心。”

杨安祺白了王小六儿一眼,“我身上这些地方,其实就这里最不满意!”

“吹毛求疵了有点儿。”

“可能是吧。”

杨安祺说完了,直接把外套脱了,“我先洗个澡。”

“嗯,那我先出去了。”

“不出去你想干嘛,要一起啊?”

“不敢不敢。”

王小六儿转身出去了。

杨安祺笑吟吟地,也不做声,就这样,洗个热水澡,穿着浴袍出来,这边王小六儿也已经准备好了。

皮肤保养,其实没啥特别的技术含量,看起来就跟洗澡的时候往身上抹香皂似的,最起码在杨安祺看来是这样的,王小六儿给里外收拾了一下,杨安祺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紧巴巴地,比敷面膜儿的感觉强烈一些,但也还好。

“杨小姐,诶,我问你个事儿啊?”

王小六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什么事儿?”

杨安祺大眼睛一扑闪,挺好奇。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或者类似这种。”

“你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就是感觉,你现在的样子,应该适当地找个男朋友啥的。”

杨安祺听完了,把小嘴儿一撇,“这话,啥意思?”

“没啥,就是建议一下。”

“问题是,光建议没有用啊!哪儿那么好找!”

“咋的,凭你的模样长相,找个男朋友很难吗?”

“你以为呢?”

杨安祺一撇嘴,“找个一起玩儿的,很容易,但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算了吧!”

“怎么呢?”

“你想啊。”

杨安祺略显惆怅,“我要找个圈子里的人,那肯定成个新闻了!要是对方的身份地位跟我差不多吧,人家选择就多了,什么小姑娘啥的,年轻漂亮的有的是,何苦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可问题是,要是对方的身份地位不如我,这种事情,又得格外小心。”

王小六儿挺好奇,“小心什么?”

“小心人家是别有所图呗。”

杨安祺一挑眉,“我认识一个女艺人,也算挺有名的一个演员,她单身,有个年轻的男艺人不断地追求她,本来这个女艺人不太看得上他,但是空窗期嘛,有的时候挺空虚的,所以一时按捺不住,她俩就好上了,结果一开始倒是挺甜蜜的,到后来,那男的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每天讨好她不假,可也不断地让这个女艺人给他各种资源什么的,说白了,就是想拍戏,想录综艺,想红。一开始两个人都是热恋期,问题不大,到后来没完没了的,谁不烦啊?后来女艺人就说了他两句,吵架了,然后这个男的就威胁她,说,我手里可有你的视频啥的,你最好乖乖听话,我红了,咱们啥事儿都没有,好聚好散!你要是这点忙都不肯帮我,咱大不了鱼死网破。为这事儿,后来这个女明星花了很多钱,好歹是把男的打发走了,可后来,也抑郁了。”

“那男的呢?”

“男的也没啥事儿,这两年,不温不火的,不过我说出他的名字的话,你应该也能知道。”

杨颖一挑眉,“做我这行的,跟别人不太一样,越红的时候,越看不明白很多事情,现在都说有些女的心机深,男的其实也差不多。”

王小六儿点点头,“本质上,都一样。”

“可不是么!”

杨颖说着,长叹一声,“反正,怎么说呢,如果可以重新开始的话,我倒是觉得,找男朋友,还是找个老实的,老实的,不太差,比什么都强。”

“老实人难找么?”

“难。”

杨颖还挺感触似的,“有些男的,其实还是比较优秀的,但是人太老实,还有点儿怂,有机会也不敢上。而有一些呢,没啥本事,人也不怎么样,但是很会骗人,会包装自己,倒是这类人,现在在社会上吃的挺开。”

“确实如此。”

王小六儿点点头,深有感触似的,“所以古话都说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是我觉得,这也不是问题的根源。”

“那你觉得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我觉得,一个很讽刺的社会现实是,对于大多数的平民阶层来说,就眼下来说,大部分的男人都知道自己很穷,但大部分的女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很丑。”

“嗤。”

杨安祺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白了王小六儿一眼,“是么,或许吧!不过,我想很多女生都不是这么觉得的!在她们眼里,普信男还是大多数。”

“普信男。”

王小六儿也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想起这个事儿,我觉得也挺有意思的。”

王小六儿淡淡一笑,“我看,现在,社会上对‘普信男’这个事儿挺有争议的。”

“可不是么,那个女演员,被抵制得厉害。有些人认为,她说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那么普通,又那么地自信有什么问题,也有人说,她在煽动性别对立什么的。”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在这些,在于她把自己摆错了立场。”

“为什么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她在嘲讽现在的男人普通又自信的时候,不单那龇着牙牙露出老大一块牙龈的样子很难看,那嘲讽的态度也比较烦人,更重要的地方在于,她首先,搞错了‘自嘲’和‘讽刺’的不同定位。”

“你可以说的再清楚一点。”

“很简单。”

王小六儿莞尔一笑,“首先,她在嘲讽那些男人普通又自信的时候,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普通又自信之于她完全没有一点儿交集似的,但问题在于,她自己难道不是‘长得很普通,又那么自信’的典型吗?我举一个例子,在一个节目中,她说她参加了相亲节目,然后在节目里尝试着跟几个男的谈恋爱,然后说其实那些男的她一个都看不上。那么问题来了,她究竟觉得自己有多优秀?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弄的自己好像是个仙女一样?更讽刺的是,某个女经纪人想给她介绍个男朋友,问她想要什么样儿的,然后她龇着大板牙反问道,你有什么样儿的?仿佛间,天底下的男人被她随便挑似的!然后她笑了,笑得眼睛都没了,补充了一句,说我喜欢帅的!呵呵。”

王小六儿摇摇头,“我想问问,就那个大胖脸,小眼睛,动不动就把大板牙亮出来的模样,怎么就有如此高端的择偶标准呢?当时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就不觉得奇怪吗?她自己就不纳闷儿自己为什么那么地普通,又为什么地自信吗?乌鸦站在煤堆上,嘲笑别人黑,不知道自己黑。而这,还只是其中之一。”

杨安祺一愣,“还有其二呢?”

“其二在于,她觉得自己是在调侃,但其实,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有讽刺。调侃和讽刺的根本区别在于立场不同。你身处一个立场,然后说一些挖苦自己所在立场的坏话,这叫调侃,叫自嘲。而站在另一个立场说别人的话,那就叫挖苦,叫讽刺。就好比说,一个说相声的艺人对观众说,说相声这行,在过去,就好比是臭要饭的!他这样说,没人瞧不起他,他自己,也不会觉得不适。那是因为他就是说相声的,他在说他自己,在自嘲,在调侃,谁也做不得真。但要是有个唱美声的,或者是主持人啥的,他要是也顶着个大方脸然后龇着牙花子,把手一摊:‘嘿,我真的想不明白,那些说相声的明明就是一群臭要饭的,他们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当个艺人呢?还敢上来这舞台丢人现眼!不嫌自己身上有味儿咋的?!’这话说出来,一样的话,就是两个味儿了。你说是不?”

杨安祺眨巴眨巴眼睛,“问题在于,我看,还有不少男的,说自己听了那个女人说的话,并不觉得被冒犯啊!”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是一般人,觉得自己并不普通,所以,他们很自信,觉得这话跟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又或者,要么就是单纯地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要么,就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暗示别人,自己与众不同。”

王小六儿一挑眉,“就好比周先生趣÷阁下,那个下馆子只吃得起茴香豆儿的孔乙己。他落魄至极,偷鸡摸狗啥事儿都干,可在他眼中,他自己近乎偏执地一定要身穿长衫硬挺着读书人的做派,骨子里,自认高人一等。他自信,他骄傲。可在众人眼中,大约地,也就活成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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