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心结之后,锦园的气氛越加的融洽了,柳妙儿起初还关心着元璟一个人会不适应,可看到他好好地在王府的秋水苑居住着,也就舒了口气。

秋风飒飒,金秋的阳光似乎再留恋着夏季的温度,携着秋老虎让整个秦城一片燥热,只是这场燥热不过维持了那么十几天,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就渐渐凉了。

柳妙儿退下了夏季的青晓薄衫,换上了缎面的织锦绣纹小袄和挑线绣花罗裙,站在小明湖边喝着进宫的泉州云雾茶,明媚而悠然。闭目养神间,头上一支攒南珠金镶玉的步摇在风中轻轻地摇摆,整个人与这王府的秋色融为一体,宛如自然孕育的山鬼,让人凭生出一股向往之情。

元邵进了锦园,看到的就是一副如诗般的画卷。脱了挡风的青缎披风走过去,一把将柳妙儿抱在了怀里。

“怎么,元璟那小子今日没来和我抢你?”元邵低沉的笑着,却十分欢乐。

柳妙儿早听到了脚步声,被元邵抱进怀里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不过还是佯装不满的瞪了元邵一样:“你也真是的,既然看元璟都没敢来,你还敢饶了我的兴致!”

“是是是,是为夫错了!晚上好生补偿你!”面对柳妙儿的怒气,元邵自然立即“认错”,一段话说的柳妙儿面红耳赤,想要起来却被元邵抱着,贴着她的耳廓轻声道:“妙儿,害羞了?都那么多次了,还这么害羞?”

调戏我,看来心情很好嘛!

“谁像你一样,整日没个正行!好了,锦园里可有人呢,你不害臊我还要脸呢!起来,不然晚上你就睡暖阁!”

曾经,在柳妙儿的心中,元邵再怎么也是一个清冷高贵的如同一弯遥不可及的冷月般的人,就是两人越走越近,柳妙儿对他的感觉,依旧是觉的这个人不屑于做一些没羞的事。结果,事实和想象永远有差距,元邵这个在外看着像一尊天神一般,一回来就原形毕露,让柳妙儿独自郁闷了好一阵子。

“好了,知dào

我的王妃脸皮子薄,薄的前些日子和端阳侯做生意还不顾两人的关系狠狠地宰了他一万两银子!还教唆小玉回去好生修理他!”元邵知dào

柳妙儿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太过亲密,所以也就让她坐了起来,倒是说着这话,柳妙儿白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他了。

南宫小宇想敲我的钱,我不回敬一下怎么对得起那一声“柳儿姐”的称呼。

不过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两个人情意绵绵自由一方天地独享安乐,可外面的世界,可就不太一样了!

自上一次狩猎事件,大夏和北宁的关系瞬间紧张,北宁的边界屯兵已经明目张胆了起来,可对外却只说戍守边界。而大夏经过柳妙儿那一番话和元晟元邵的推波助澜,也已经派了大军前往边界三座城池,而传说中惹恼了整个大夏百姓的龙盛将军,早已没了踪影。

两军对垒,自然十分紧张,眼看着战事一触即发,可两方不知dào

在等待什么居然就那样对峙着什么都不做,许多为了躲避战乱逃到秦城的人,此时也着急不已,不知dào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领兵统帅的人,是周易风,他如今是海将军的女婿,带兵打仗自有一套,据说还在靠着三千人在南疆打败了蛮夷的二万大军,皇上和海将军都十分高兴,对周易风更加器重。

因为周易风离开,柳妙儿也免不了去安慰海棠,如今的海棠已经决定放下屠刀相夫教子,可素来经lì

过生死搏杀的人,对周易风上战场并没有什么感慨,倒是小玉庆幸,说南宫宇幸好不是什么将才。

为这个,柳妙儿还笑了小玉好几天。只是这样挨下来,仗没打,可人都紧张着,实在不是个事儿,更何况北宁公主还在大夏,因为她的身份被放在皇宫内,据说连同太后一起,变相的软禁在福瑞殿内。

而最近,朝堂上议论的就只有两件事,一件事关于是否主动出击攻打北宁,另一件,就是怎么处置北宁的公主。

两件事都很好解决,可元晟早已得知秦冥寒在边界屯兵,知dào

他做了万全的准bèi。而太后虽然犯了大错可没有证据,而太后也是北宁的公主,原本处死秦水心可以震慑北宁同时鼓舞军心,但是因为有个太后在,众人就不得不顾及。

原本这些事柳妙儿没有兴趣知dào

,也没兴趣理会,然而当今天早上元邵离开她睡回笼觉的时候,水玲珑虚弱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柳妙儿,我没多少日子了,我要见秦水心!”

短短的一句话之后,水玲珑再次消失了,但是柳妙儿知dào

这不是自己瞎想的,所以在醉风亭里坐了,等着元邵回来。

想到这儿,柳妙儿就忍不住问起了朝堂的情况。

“还能如何。皇上顾及秦冥寒是引蛇出洞,同时在意太后的身份。虽然太后与皇上早已水火不容,不过始终是母子,皇上不能把太后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在这时候出了问题。”

元邵闻着茶香,知dào

是柳妙儿泡的轻啜了一口,呼吸间一阵茶香让他心旷神怡,说起话来也就随意了许多。

不过柳妙儿还是听出了一些门道。

元邵说,皇上似乎还是在意太后的事,所以才把狩猎场的事隐忍不发,可柳妙儿却觉的奇怪,以她对元晟的了解,她觉的,皇上和太后之间,似乎,一点血浓如水的亲情都没有。

并且她很清楚的记得当初在东大街看到小冷时的情景,孤僻冷冽,浑身一股说不出的仇恨煞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新皇该有的气息。虽然如今他敛了气息端坐于庙堂之上,可有些东西,柳妙儿还是看的分明。

可是,元晟和太后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弄的母子反目这么严重!

柳妙儿不解,但是不解归不解她暂时没有心思去解开迷题,她只是看着元邵悠闲的脸,欲言又止。

元邵哪儿能看不出柳妙儿有事儿,只是难得如此清净,他还是选择多享shòu

一会儿。他这王妃有时候无情的可以,有时候却儿女情长的要命。就连那个随时可能危害她的水玲珑,她都生出了怜悯之意。

既然她自己不说,他也懒得管,让她急一急也好,看着她着急上火通红的小脸和可怜兮兮的眸子,元邵的心里可是十分享shòu。

磨蹭了半天,柳妙儿还是没有说话,反倒是让笼烟拿了茶具来,细心而耐心地泡起了功夫茶,可惜此时她心中有事儿,这一次茶泡下来,自己都不满yì

,嘟着嘴瞪着元邵,让他先说话。

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元邵很受用,但是柳妙儿很气愤!

元邵眼角眉梢的笑意柳妙儿又不是看不懂,就知dào

这人明白自己有话要说,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坐在那儿看自己着急上火。

本想赌气来着,但是柳妙儿知dào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王爷!”拿起一碟子新做的点心,柳妙儿凑了过去笑着“王爷,如果妾身有什么要求,王爷是不是一定会答yīng

呢?”

柳妙儿笑的谄媚,但是元邵却不买账:“那就看是什么事儿!夫为妻纲,王妃难道不知,若是本王不答yīng

,王妃可不要乱来!”

说是这么说,但是哪一次,他不是妥协了,因为他相信凭柳妙儿的本事,还真可能乱来。

“并且,在此之前让先亲一亲本王。”说着,元邵凑了过去,明亮的凤眸看着柳妙儿,让柳妙儿脸色微红,却咬着牙亲了元邵一下。

“这样好了吗,王爷可一定要答yīng

妾身这件事!”柳妙儿撒娇的拽着元邵的衣袖,乐的元邵眉开眼笑,气的柳妙儿直哼哼。

元邵,你给我记着!

柳妙儿心中愤恨,面上却明媚如三月春花:“王爷,其实呢,事情很简答,我就是想进宫,看一看北宁公主和太后。”

柳妙儿声音很委婉,语调婉转动人带着江南烟雨养出来的软糯,但是一听这话里的意思,元邵顿时沉下了脸。

“妙儿,不要胡闹!”

见秦水心!

你有几条命!

如今柳妙儿被水玲珑拖累,身体虚弱,前些日子请了师父回来瞧了一眼,师父说孽障未除不能安生,如今去皇宫,还指不定弄出什么事儿来!

元邵不高兴在柳妙儿预期之内,但是这一次见面,柳妙儿还真得去,一来水玲珑的确时日无多似乎想做些什么,二来,她也不能守在这里,等着事情被解决。

她还没忘记,元璟的身世还不清楚,水玲珑说,只要她帮了她,她自然会说。

水玲珑可靠与否她不敢肯定,但是她必须给元璟和元邵一个交代,更何况她觉的,有些事她必须去做,做了之后,对她,对元邵和元璟来说,都是好事。再者,元邵即便说的再轻松,这个国家还是大夏,还是他元家的天下,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国家的安危。最最重yào

的是,只有等水玲珑走了,她才能后顾无忧的与元邵元璟在一起!

想到这儿,柳妙儿更加坚定:“元邵,我知dào

你和元璟的担忧,但是你放心,水玲珑的最终目标肯定是秦冥寒,所以她不会让我这么快死去!”

她要说服元邵,就必须花大力qì。可这一次,元邵十分坚决。

“不行!这件事不管是我还是元璟,都不会让你去!”

“可是,这一次我一定要去!我知dào

你担心,可我有分寸。”柳妙儿低声求着,但是元邵却毫不退步。眼看着柳妙儿要继xù

僵持下去,也不多说什么,一把抱住她就要带回屋里去好生惩罚一翻,可柳妙儿一把推开了元邵。

“你不让我去,我会想办法去的!”

柳妙儿使出杀手锏,一双眸子等着元邵,亮莹莹的琥珀色眼睛带着她一贯的执着。只这一眼,就让元邵的心疼了一分,但是一想到太后那人老谋深算,水玲珑也不是什么好人的事实,元邵还是铁了心:“我调走青魂青魄,找人守着你就行!这几天哪儿也不能去!”

元邵的脸色很不好,这是第一次,对柳妙儿如此严厉。并且那种不容多说的神色,让柳妙儿鼻头一酸。元邵一见她这模样转身就走,生怕一时反悔了。

“你!”

多说无用,柳妙儿咬着唇转身就走,一阵凉风吹来,她的披风落下了全身一阵发冷,最近被水玲珑影响越发虚弱的身体居然没承shòu住,脚步一软从石阶上栽了下去。

“王妃!”

笼烟一声尖叫,吓的元邵急忙回神,一看柳妙儿栽下去一个飞身扑过去抱住她,脚尖一点落在地上,却因为发力突然撞在了一旁的树上。

树叶落下,柳妙儿眼眶发红推开元邵就要负气离开,却发xiàn

自己没有元邵的搀扶,居然虚弱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一阵恐慌从心底蔓延出来,柳妙儿感觉自己在一瞬间离死亡很近了,以前毫不在意的她,如今最畏惧的就是死亡。

一抬眼,看到的是元邵关心中带着责备的眼神,那双熟悉的凤眼是两个人眉眼的集合,看到这个,柳妙儿一时没忍住,居然哭了起来。

“我要进宫,元邵,我要了解水玲珑以前的事。我不想这样下去,我要活下去,我不能离开你们,不能离开你们!”

其实国家大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水玲珑好不好,北宁和大夏怎么样她根本不需yào

理会,元璟的身世元璟元邵不在意她也不想之前那么在意了,可她却不得不按照水玲珑的吩咐做事,因为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了空大师说,这是因为她两个灵魂所致,而水玲珑的执念太重,导致身体发虚,如果不快点解决,她和水玲珑,都活不成。

都活不成!

可她还想活下去,还想和元邵一起带着元璟快乐幸福的活下去!

所以她,只能尽快解决水玲珑的事,只有这样,水玲珑消除了执念,她才可能恢复。

没有人经lì

过一具身体两个灵魂的事,所以柳妙儿没有前人经验借鉴,又不能说出去,除了解决水玲珑的执念,还能怎么办。

可这些,为了不让元璟和元邵担心,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生病的人脾气都不稳定,更何况是柳妙儿现在的情况。她软绵绵的趴在元邵怀里,无法站立,哭的很伤心。

而这一次,元邵实实在在的感觉大了柳妙儿的恐惧,更感觉到了,她日渐虚弱的气息。

“笼烟,快去拿点参片过来,吩咐厨房做点补气益血固本培元的药膳!”

元邵想到了水玲珑,想到柳妙儿最近越发无力的模样,一时也慌了,急忙抱着柳妙儿回了屋内,看着她哭的伤心,一时心软,就低声道:“知dào

了,知dào

了!不哭了,哭多了身体更虚,我答yīng

你进宫,答yīng

你进宫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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