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春风,见过月娘子和小少爷。”
春风毕恭毕敬,带着身边的一起跪下,言行举止中都是对柳妙儿的尊崇。
“你快起来,现在时间紧迫,这些虚礼就不必了,我只需yào
知dào
,我们四个人,能否从西番离开,还有胡烈西和胡尧西之间,实力是否太过于悬殊?”看着许久不见的春风,柳妙儿倒是响起了当初的岁月,只是现在不是怀念的时候,他们几个如今是胡烈西和胡尧西两派势力的猎物,若是不早点离开,只会有杀身之祸。
在别人的地盘上,她的权力再大,也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柳妙儿很清楚这里不是墨城,而元邵也很清楚,这里不是大夏。
“回娘子,若论军队实力,自然是胡烈西强dà
,这西番国的军人从小入伍,对自己的军队有着绝对的忠诚。所以胡烈西现在就算失踪,他的部队听也不会听从胡尧西的吩咐;而胡尧西虽然看似没什么权力,可他有民心,作为正统的继承人,拥有象征西番王权的赤练王蛇和赤练蛇军,实力也不必胡烈西差。如今娘子和小少爷想要离开,就得等胡烈西回到番木格,引起**才行,因为战争一旦打响,西番的许多外商都会迁走,那时才会方便行事。”
春风一五一十的说着自己探听的消息,这倒让柳妙儿舒了口气。当时救下胡烈西,也不过是因为她想来番木格找到春风找到离开的办法罢了,如今知dào
胡烈西回来了还能和胡尧西抗衡,她乐见其成。西尧的狠辣是她没有想到的,或许是当初春风春柳的忠诚让她对其他的人也放下了戒心,如今能有胡烈西来收拾西尧,她何乐而不为。
月璟自然和柳妙儿有着相同的想法,所以在胡烈西挟持柳妙儿的时候,他才没有出手相救,还阻止了元邵。试问一个中过毒受过伤的人,怎么可能从他这个毒王药童和元邵这个绝顶高手手中挟持着柳妙儿。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番木格而已。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就等着战乱起吧,虽然挑起战争太不仁道,可这西番也是大夏的近邻,他们若是发展了起来,打仗的就不只是西番内部,而是西番与大夏了。胡烈西和胡尧西两个人,可都不是安分的主!”
在大夏的子民和西番的子民之间,柳妙儿选择的自然是前者。她不是圣母,没有时时刻刻准bèi
牺牲自我拯救别人的观念,能救的她会救,但是前提是,不伤害她,和她关心的人。
这就是她的行为准则。
“好,属下这就去准bèi
娘子和小少爷离开的事。房间已经安排好了,热水也放上了,娘子和小少爷赶快去歇息吧。”
春风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听到柳妙儿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也不多说了,叫来下人带着柳妙儿等人到了后院的贵宾厢房,伺候他们沐浴更衣。
只是下人们准bèi
的只有两桶热水,元邵和竹心这两个下人打扮的人,就必须到下人搓澡的澡堂去洗。
看着手中的搓澡巾和皂角粉,元邵有些哭笑不得。来到这世上除了在温泉山和赢祈一起泡过温泉外,还从未和别人同浴过。不过在军营历练过的他对此并不排斥,所以拿着皂角就要随着翠禧楼的下人进去,却被竹心一把拉住:“王——王爷,你还是别去了吧!”
竹心虽然小,但是也知dào
尊卑有别,月娘子说过,这个世界上从没有平等一说,尊严这种东西有时是建立在看清自己地位的基础上得来的。在皇权至上的时代,上位者就是上位者,若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就不要逾矩。
柳妙儿的每句话竹心都记着,所以这一次看大夏这丰神俊朗的第一王爷要和他们这些下人一起搓澡,不由得有些害pà
,急忙阻止。
而竹心这一说,柳妙儿这才意识到元邵的身份,虽然看元邵的模样不太在意,但是养尊处优的人和粗声粗气的下人不一样,翠禧楼的人除了上层都是自己人,其他的可都是西番人,这地域差异习俗也不相同,最好还是不要去澡堂一面闹出什么事端来。
“告sù
你们家掌柜的,让人再送一个沐浴桶来。给那位小哥就好,至于这位马夫。”柳妙儿指着元邵,继xù
道,“就和小少爷一起沐浴,还能帮我照顾着小少爷。”
柳妙儿一声令下,春风自然照办,只是月璟看了一眼元邵,元邵看了一眼月璟,都很不乐意。两人咳嗽了一声本想争取什么,可柳妙儿已经进了屋,“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根本就不理会两人。
你们两个,好好就交流吧,都是男人,怕什么!
柳妙儿想法如此,但是月璟和元邵却面面相觑,论起来两个人曾经也算是父子关系,可一想到要一起共浴,心中就十分的不舒服。
“王爷,要不,你去我的房间洗?”
一路行来,竹心早就看出来王爷和小少爷之间的不对盘,所以凑过来小心翼翼的建议,只是听到他这话,元邵和月璟却看着对方笑了。
“你莫不是怕了?”
两人异口同声,那挑衅阴冷的语气吓得一旁的下人急忙离开,竹心见势不妙,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进了房间,不再理会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仇视。
怕?
除了妙儿(妞)的事,这个字在我的人生中还从未出现过!
两个人眸光一沉,像抢夺什么似的大步冲进了房间里,然后二话没说脱掉了衣服,跳进了下人们特地准bèi
的宽大双人沐浴桶。
没有赤条条相对的尴尬,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冷笑了一声。
“汝南王不愧是大夏第一王爷,身中剧毒居然还能如此厉害,若是身在江湖,武林盟主江南鹤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月璟自认轻功不错,除了风刃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可事实证明,元邵就算是中了玲珑散,这功力依旧深不可测。
看来当初妞说的不错,与谁为地也不要与元邵为敌,一个从小在公众尔虞我诈,各方面都厉害的完美王爷,不是平民百姓能够惹得起的人。
“小少爷不也是功夫绝伦,智勇双全吗?不过五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功底,在你的面前,本王可不敢自认第一!”不痛不痒的回了月璟讽刺的语言,元邵道十分有兴致的吹捧起月璟来。
“王爷你何必如此过谦!论武功论心计,自然是王爷第一。本少爷不过是个毛孩子,还入不得王爷的眼。”
“是吗?小少爷下毒解毒的本事本王可是领教过,无能能出其二。这谦虚过了头,可就是伪善了。”
“王爷真是喜欢说笑,我这一路上向王爷你下了五次毒,不也一次也没成功吗?”月璟小凤眼微眯,看着元邵嘴角露出一奇怪的笑容。
“小少爷,年纪轻轻就撒谎可不好。本王可不喜欢不诚实的孩子,这一路行来七次下毒七不中,想必也是小少爷心慈手软,不愿意让妙儿伤心罢了。本王也不会在意。”说罢,元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话中的意思就像是再说,你做的事我都清楚,如果告sù
了妙儿,你会如何!
听到这话,月璟不免的变了变脸色,他没想到元邵居然知dào
那两次隐秘的下毒,看来自己的功力还不到火候。不过威胁他,还真是不知dào
他是谁!
“看来王爷对于本少爷的毒术很是瞧不起了!那么我们就来赌一次吧,就在今晚,等妞睡下,我们一个去找胡烈西,一个去找胡尧西,只要能让两个人觉察到作战迫不及待的话,就算成功,如何?当然,是看谁先回来。”月璟微笑着,小小年纪,那张稚嫩的脸上就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本王正有此意!”
月璟的笑让元邵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夜,那白雪中鲜红的颜色,那个一脸玩世不恭的男人抱着他的女人飞进了风雪中。那抹鲜红,成了他元邵唯一的梦靥和伤痛,因为他的行为告sù
他,他不配拥有柳妙儿。可他也知dào
,那个人是柳妙儿心中永远不恩给你触及的伤痛和软肋。
所以他不喜欢月璟脸上的笑容,这会让他觉得羞愧。
冷清如月的汝南王,也会有羞愧的时候啊!
两个人做好约定,事情就这么定了,为了不让西番人起疑,柳妙儿几个人待在翠禧楼的后院就再也没有出去过。翠禧楼是西番春风得yì
楼商业的总部,除了印眉和春柳几个心腹,春风得yì
楼的人根本不知dào。
当初留了一手,倒是为今日最好了准bèi。西尧再怎么凶狠,也不敢打翠禧楼的注意,因为表面上,翠禧楼还是他们西番王室的经济支柱。风刃前些日子排到西番国内的探子柳妙儿也见到了,他们说沿途的一切已经打点好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柳妙儿等待的,只是战乱的开始。
来到西番后第一个心安的夜晚来临,柳妙儿早已睡下,只是黑暗中,两个黑影先后进入了她旁边的两个房间内。
“记着,保护好汝南王,他绝不能死,明白吗?”黑漆漆的屋子里,月璟一身黑色小夜服,对着身后跪地的影子吩咐。同时,元邵的屋子里,他一身黑色劲装,戴上一方面具,正对藏在暗处的暗影吩咐道:“保护好小世子,决不能少一根头发,明白吗?”
“明白!”
“明白!”
两个暗影消失在夜色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也出了房门,看了对方一眼皆是挑衅一笑,随即奔进了夜色中。等两人离开,柳妙儿推门而出,看着那浓重的夜色,转头看了看身后依旧只露出眼睛,蒙着面的风刃。
风刃依旧面无表情,可这足以说明,她对元邵和月璟此行没有任何异议。如此一来柳妙儿放心了,披上衣衫让风刃吧春风叫来。
如果不出所料,明日便是争端的开始,她需yào
给这次争端,传造出一个能让人不会忘记的故事,让西尧和胡烈西记着,她柳妙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罪的人!
这一夜,对于西番的子民来说,是十年战乱开始前的最后一个安宁之夜。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直到最后战乱结束,西番的子民还在讨论,那个魔鬼王爷胡烈西和天神王子分别被魔鬼和神提示的传说,传说中胡烈西乃是修罗转世,是让天界都恐惧的人,而王子则是来惩罚他的天神。在缁紫元年六月十八那一天,阿修罗和天神之王同时降临西番,告sù
魔鬼和王子要除掉对方才能的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分别给了魔鬼和王子一本书,一本记载着如何战胜对方,如何让自己更加强dà
的书。传说中,只要得到其中一本书,就能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而十年后,那两本传说中的书,成了中原武林人士也想得到的秘籍。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没有人知dào
故事的源泉来自柳妙儿。当那一夜暮色渐逝,天明将至之时,元邵和月璟回来了。除了元邵的衣衫似乎被蛇撕扯出一道口子,一切安好。
战乱,在三日后打响,西番的外邦人士急忙离开。柳妙儿一行四个人告别了春风,踏上了归途。炎炎沙漠依旧炙热无比,只是没了当初的压迫,几个人一路行来,看尽了打磨的风光,自是惬意无比。月璟和元邵依旧两看两相厌,柳妙儿夹在中央不知dào
该怎么做,顾着月璟的话元邵会在旁边露出伤感的模样,看一眼元邵月璟就满脸不高兴,到最后柳妙儿没了办法,只能抛弃两个人,和竹心一来说说笑笑,舒坦无比。
然而如此一来,可苦了竹心了!心中对于能和月娘子亲近感到高兴,可身后的两道目光射过来实在是向万箭穿心,这样一脸持续了将近二十天,直到某一天的傍晚,背对着夕阳,他们的马车驶入了边城罗城。
“终于,可以回家了!”
柳妙儿感慨一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回哪个家?”但是欣喜之后,总有两道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这让她怎么回答!
“哈哈,哪个家不是家!柳妙儿,你倒是命大!”正当柳妙儿纠结之际,一道粗犷而豪迈的声音传来,柳妙儿转头一看,只见赢祈坐在路边的一个小茶摊上,此时正看着她,刚毅英挺的脸上露出那属于赢祈看柳妙儿,嘲讽的笑容。
“柳妙儿,我可在这里,等了你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