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歌声飞扬,墨湖的灯火在沉寂了几天后终于点燃了。蓝莹莹黄灿灿的灯火在还纵横交错,将整个墨湖照的亮如白昼。随着一声锣响,夕阳收起了它最后一丝光辉,到了山的那头去了,瑟瑟发红的墨湖倒影着湖边的灯火,水光一色。

随着画舫的移动,墨湖平静了许多年的湖面荡起了涟漪,摇碎了舞台倒影的灯火。

鱼龙光舞声影动,绿水莲花风自来。银花火树落生响,自是娇花半边开。

夜幕终究还是降临了,墨城百花盛会的盛事已经达到了极端热闹的时候,在此时的墨湖一改往日的宁静,微波漾漾,涟漪层层,许多画舫划破水面聚集在春风得yì

楼的临水舞台前,不由得为那绚烂的舞台灯火所震惊。

那是一个光影的世界,七彩的灯火忽暗忽明,台上没有任何人,却被那光彩包围,显得神mì

莫测。画舫上的人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也只有那些曾经一掷千金进入过春风得yì

楼的人,才见过如此的光彩。

果然不虚此行,春风得yì

楼的本事,实在是不容小觑。只是制作出这七彩的灯火,也是一种奇迹。

“看来,这春风得yì

楼的当家,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多年以来在墨城潜伏,是准bèi

借助今日,一举成名吗?”

正对舞台的一艘画舫内,一锦袍公子坐在屏风后,看着不远处的舞台,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嘴角一抹阴柔的浅笑带着一丝兴味的色彩。

刚才说话的,正是他,而他,也正是今日在墨湖画舫租赁处春柳遇见的秦公子,而他的旁边,坐着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男人嘴角带血,一双手被绑的紧紧地,整张脸惊恐无比,无法回答秦公子刚才提出的问题。

“呵呵,钱员外看来有些害pà

,怕什么,这春风得yì

楼的月娘子,难道很可怕。如果很可怕,怎么要来相亲的人那么多?不过我倒要多谢钱员外,若不是钱员外慷慨,这艘画舫,恐怕我们也得不到,你说是不是?”

秦公子阴凉的眼神看向了钱员外,可钱员外却没有一丝回话的力qì

,却依旧被秦公子毒蛇般的眼神缠绕的喘不过气来。见他这副模样,秦公子似乎很高兴,笑了两声一挥手,身边的随从便将钱员外拖了下去。

“太子,这个人不杀?”

“呵呵,不杀,他也活不了多久。不必理会,这戏剧就要开始。先好生欣赏一番,明日和胡烈西的谈判,可是很费心神的事。”

说罢,秦冥寒抬起那双阴寒的眼,缓步而出,看向了那光彩无比的舞台。

墨城,大夏?

大夏!

呵呵,你说属于我的东西,我怎么会让别人得到!

夜风徐徐发自动,幽香来自湖水中,画舫的不远处,一艘较小的画舫也缓缓停靠在舞台不远处,舫上一个带着斗笠身材魁梧的人看着那炫彩无比的舞台,不由得笑了起来。

“王爷,看来这大夏,果真富饶奢靡!”

“是啊,如此一个地方,交给北宁和南疆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多的美人儿,给了别人,岂不可惜!”

这个带着斗笠的人两声一笑,那种带着侵略的蛮横之气无人能出其右,只是他要得到这些东西,似乎还有一个障碍要清除。

那就是三年前西番**中,受万民爱戴的王子--胡尧西!

只是区区一个王子,能耐他何!

斗笠人暗自狂笑,心中沟壑万千,自以为气吞山河,正暗自幻想自己的宏图霸业,却听的一声清脆的锣响传来,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个舞台灯火所在的范围。

“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众人就立kè

屏息凝神看向了春风得yì

楼的舞台,而就在那一瞬间,春风得yì

楼的七彩灯火突然消失,一束灯火从上头的灯烛上垂直打下,打在了一个圆台上,此时,一衣着玫红羽衣的女子从天而降落在那圆台上,扫视了众人一眼,便轻声开口:“小女子是春风得yì

楼的沐紫,乃是整场戏剧大会的主导人,今日首先欢迎诸位赏脸参加春风得yì

楼的戏剧大赏,小女子代表我春风得yì

楼月娘子和小少爷多谢各位!只是今日墨城人数众多,鱼龙混杂,还希望各位小心自己身边之物,谨防有人浑水摸鱼!好了,话尽于此,接下来便是歌舞时间!”

说罢,灯光消失,女子消失,春风得yì

楼的舞台上出现了一群彩衣飘飘的女子,身姿曼妙,舞姿美丽,挥袖摇摆间尽显女子的柔媚。许多人看的如痴如醉,墨湖原本嘈杂的湖面瞬间只剩下微波涟漪在荡漾。

难怪有人说春风得yì

楼乃是人间仙境,一入楼中如临桃源,笙歌艳舞仙乐飘飘。如今看来,闻名不如见面,这一掷千金的销金窟,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惊讶感慨,而舞台正对的一画舫上,凤陌灵和元邵也是同样的感慨,凤陌灵见过春风得yì

楼无数场表演,但是注意力全在眠月身上,而元邵游遍了大夏中原的河山,见过不少世面,却从未见过如此炫美的灯火舞台。

王妃啊王妃,你果真不简单,从一开始本王就看出来,你与我们不同,只是这么久的时间,你却从来不曾透露一丝一毫的讯息。看似大大咧咧做事毫无章法的你,该守住的秘密,怕是从未忘记守护。

元邵暗自感叹,袖口中那张相亲告示的内容出现在眼前,当从凤陌灵手中得知月娘子也就是柳妙儿居然要找男人的时候,他元邵第一次,觉的心里不是滋味。

他的王妃,还需yào

别人来相亲吗?既然小少爷提出了哪些条件,那么他倒要看看,在他元邵面前,那些觊觎王妃的人,能支撑多久。

“王爷,你?”

从元邵拿出那凤家铁令的时刻气,她就知dào

自己不再是墨城的主人,奶奶临死前将一切的事都告sù

了月娘子和她,但是有一件事却是从小就告sù

她而月娘子不曾知dào

的,就是墨城的真zhèng

主人,其实从来都不是凤家,上面还有一个主人,凤家整个家族,都是那主人所救,只是主人从不干涉墨城的事,只是在他们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出手。所以这些年,主子不知dào

又月娘子的存zài

,而凤陌灵也从不知dào

,十五年前,那个拯救了凤家的绝代少年,究竟是谁。

现在才知dào

,那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汝南王元邵,而那个帮主墨城在五年内富裕起来的女人,居然也是这汝南王的王妃。

奶奶说的对,月娘子,会是墨城的主人,所有的事到最后都是一个圈,从头到尾却发xiàn

头尾相连。只是月娘子相亲这一出是在出乎意料,而汝南王看到自己的女人公开找男人,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难道,在月娘子离开的那一瞬间,汝南王眼中的不舍与愧疚,都是假的?

凤陌灵不解,所以有此一问,但是元邵却看着舞台上的人,轻声道:“那位公子,名叫眠月?”

眠月!

凤陌灵心神顿时被吸引,看着舞台上出现的温和公子,眼中尽是迷恋。那个温柔的如柔水的男人,还真是能触动她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见她如此,元邵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凤陌灵想问什么他知dào。阻止相亲大会的事他可不会做,他要做的,是在相亲大会上,让柳妙儿看看,其他的人有没有可能,从他手中抢走一个人。

元邵露出一微笑来,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而凤陌灵心神全被眠月吸引,根本未曾注意元邵的神情。只是元邵意不在此,台上的戏剧虽然故事不错,只是他倒是被另一种奇怪的气息吸引,俊眉一皱侧眼一看,居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那张脸隐约带着阴寒之气,虽然在笑却寒冷异常,不是秦冥寒又是谁?

秦冥寒在此?那么——元邵眼神一转,就在画舫中寻找起来,很快,在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中看到了一带着斗笠的人,因为大家都在专心看戏,所以都到了船板上,而那带着斗笠的人装束太过于惹眼,让人一瞬间便能注意。

这个人?

元邵手指轻弹,垂眼凝神就看见了那斗笠下方一佩刀上的灵蛇标志。

沙中有国,名为西番,西番赤炼,灵蛇至尊!

西番赤炼!

元邵凤眼猛睁,看着那带着斗笠的人再看了看秦冥寒,不由得露出一笑容来,舞台的灯火依旧美轮美奂,众人都沉浸在一个美丽的梦中,一个个的,都不曾醒来。

只是当夜尽天明,这梦的灯火消失,一切,都不过是泡影,与人斗,其乐无穷,可与天斗,无人能赢。聪明的人,懂得在顺应天命的时候为自己抗争,而愚蠢的人,却无法明白,大势所趋,逆天而行从不会成功的道理。

秦冥寒和胡烈西!

元晟,这大夏的九五之尊,可不那么好做!

元邵并不忧心此事,所以只是命人放下画舫两方的纱蔓,专注的看戏,这春风得yì

楼的姑娘和公子都是风华绝代的人,一出场便引来众人欢呼雀跃,让所有的人为之迷醉。

春柳,眠月,西尧,凤羽!

印眉,冉雨,灵歌,宓琴!

王妃,你身边的人,倒真是一个赛过一个,只是如此出众的人,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元邵眼中露出洞悉万千的神色,而在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南席君只是看着舞台,一双眼睛从舞台的灯火点燃道舞台的灯火熄灭,都未曾离开过一个人,那个人站在舞台后的高台上,身边跟着一个孩子的身影,虽只是一影子,却依旧攫住了他的眼神。

戏剧大赏,已经落下帷幕,而真zhèng

的大戏,才刚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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