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柳妙儿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一个巴掌印,那水莲花不知是不是恨透了柳妙儿,这一巴掌大的太用力,将无力反抗的柳妙儿煽倒在地,嘴角都流出血来。
“柳妙儿,你终究还是,落在我的手上了。”
“住手!”
元邵看着柳妙儿,掩饰不住满眼的心疼,挣扎着想起来,可不知这水莲花下了什么毒,让他全身发软,一丝反抗的力qì
都没有。
“怎么,曾经那个美色当前从来临危不乱的汝南王,这一次居然心疼了!哈哈哈,心疼,真是可笑!元邵啊元邵,你知不知dào
柳妙儿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多少秘密,你知不知dào
她那个所谓的灵魂附体根本不是真的,因为她从来都不是柳府的小姐。因为真zhèng
的柳妙儿早已被主子抓去,要求柳府的人把这个被派来当间谍的女人当做小姐。”
水莲花有些癫狂了,看着元邵的眼神中满是心痛。一旁的老鸨和那抱着月璟的女子让她不要多说话,可水莲花却摆了摆手,冷笑道:“我今日一定要说!虽然今日要杀死自己心爱的男人让我很心痛,可是同时能让柳妙儿这个从小抢我男人的女人在我手中死去,我也心甘情愿。有些话,我要不说可不会痛快!”
说罢,她从云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来,蹲坐在地上,看着有气无力躺在地上怒视自己的柳妙儿,不由得露出一诡异的笑容来。
“元邵,今**就好好kàn
着,我怎么一刀刀的将你的心爱的女人凌迟吧。不对,或许我也该让主子也来看看,他曾经自豪无比的女侍,曾经帮住他得到了太子之位的女人,他允诺事成之后给她皇后之位的女人,是怎么样的背叛了他和别的男人有了孽情,是怎样的将我们被宁国忘在脑后!水玲珑,念在我们曾同时主子侍女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诉说遗言的机会。”
说完,水莲花拿着匕首在柳妙儿的脖子上比划着,似乎在寻找着能够让柳妙儿痛苦的死去的切口。柳妙儿看着那女人一脸疯狂的姿态,脊背发凉让她忍不住一阵颤抖。
水玲珑,她什么时候叫水玲珑了!
刚才水莲花的话她听得十分清楚,其他的她暂时都不愿意去想,她唯一知dào
的事,她居然不是柳妙儿,她居然是什么北宁太子的侍女水玲珑!
水莲花口中的消息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让柳妙儿顿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不只是她,一旁的元邵和月璟也震惊无比,只是两个人面部表情的控zhì
力较好,没有露出什么太过惊诧的表情来。
如果柳妙儿不是柳妙儿而是水玲珑,那么她这个所谓的灵魂穿越者,那么那柳员外所谓的宝贝女儿和林府的人所谓的和善,又算什么!
水莲花的一句话,透露了太多她不曾得知的东西。
这不是真的,柳妙儿暗示自己这根本就是这女人疯了,可心中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被水莲花恶狠狠地叫着水玲珑的感觉,为何她会那么熟悉。
她不是柳妙儿,她是水玲珑吗?
难怪她会对秦冥寒生出一股熟悉感,难怪秦冥寒会选择她柳妙儿作为奸细。原来不是秦冥寒思虑不周在大夏随随便便的找一个人做奸细,而是所有的事早已处心积虑。
她是奸细,还是一个威胁了柳府,取代了柳妙儿的奸细。现在她知dào
了,自己不叫柳妙儿,居然叫什么水玲珑!还是一个深得秦冥寒宠爱的水玲珑!还说什么允她一个皇后之位!
这算什么!
柳妙儿可谓是欲哭无泪,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元邵,却见他眸色深深,不知dào
在想什么。柳妙儿已经不知dào
心凉是什么感觉了,她只知dào
再这样下去,她会小命不保。
不管水莲花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必须留住自己的命。
可柳妙儿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她只是看着那笑的阴险的水莲花闭上了眼睛。
“怎么,什么都不说。水玲珑,说实话你隐藏的太深了,表演的太好让大家都以为你这个王妃还真的是灵魂附体。只可惜啊,我了解你,你不过就是因为进了汝南王府,和我一样爱上了元邵,所以你就变心了。抛弃了我们的主子,准bèi
就这样和元邵走下去。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婉姬那个女人,可是让你的梦就此破碎了呢!”
水莲花极尽嘲讽之能事,似乎要在柳妙儿死去之前将她对柳妙儿所有的怨恨都说个干净。一旁的老鸨出门看了看那热闹非凡的赛诗会,示意水莲花趁着人声鼎沸时快点动手。
“莲花,主子若是反悔了,你可就没有杀死水玲珑的机会了。有她在一天,主子就不会对我们另眼相看,所以尽快动手,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老鸨不知dào
是不是考lǜ
了跟在元邵身边的青魄,面色有些着急。水莲花一听这话似乎也意识到不能再拖了,所以看了一眼元邵,提示他让他仔细的看一看,她是怎么将柳妙儿杀死的。
柳妙儿这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水莲花举起匕首就要刺下来,锋利的肩部带着血腥之气。柳妙儿捏紧了手心就要给风刃手势。可就在这时候,一阵风从眼前刮过,柳妙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她的怀里就多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月璟。
有人救了她。
水莲花和老鸨连同那个女人此时已经倒在地上,而将柳妙儿从水莲花的匕首下解救出来的,不是风刃,而是及时出手的元邵。
“不可能!”
老鸨和那个抱着月璟的女人已经死了,剩下的就只有倒在地上的水莲花因为元邵没有下杀手还留着一口气。此时,她如画的眉眼已经盛满了恐惧,看着那一身萧然立于屋内的元邵不可置信。
“你分明中了毒!这软香散不会那么容易解开!”
水莲花声嘶力竭,不甘心的想要起身,可元邵却轻轻地拍了拍手,两道黑影就突然从窗口进来,将受了重伤的水莲花架了起来。
“把人带走,不要让她死了。”
元邵收起了软剑,一声命令那黑影就消失了,让水莲花连一句尖叫都来不及留下。然后屋子里突然又出现了两道暗影,在元邵的指示下将横在屋内的两具尸体带走,并且将整个屋子清理的十分干净。
赛诗会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些自命风流为了一睹水莲花风采的书生商贾们正高声喝彩,上元节真的很热闹。只是在这热闹的时候,柳妙儿却觉的自己站在灯火阑珊处,冷清而孤寂。
这一切,来得突然去的突然,让柳妙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月璟十分应景的哭了起来,心中却警觉异常。刚才他就感觉到了周围有人存zài
,所以才没有让风刃贸然出手,他本以为那些隐藏的气息是这如意楼的人,却不料居然是元邵的人。
那么元邵邀请柳妙儿来这如意楼为了什么,答案就一清二楚了。
这个男人,绝对不容小觑!
月璟在心中警觉,柳妙儿却用她无力的眼神看着元邵。看着那个一脸清冷的人突然间很想笑。
笑自己太傻太天真,笑自己在来这里之前,还曾暗地里想着这是不是元邵想想她道歉。却不料这里早下了埋伏,只等自己这诱饵以来,让那些贪吃的鱼儿自己上钩罢了。
柳妙儿扯了扯嘴角,发xiàn
自己确实比不过元邵,此时正浑身软的厉害,更别说露出一个笑容来。屋外嘈杂的吵闹声响成一片,那些自命风流的男人正高声的喝彩。柳妙儿不知又是哪一个书生在这灯火迷离的如意楼中做出了一首好诗,她只是闭上了眼睛,任凭元邵将她带回了汝南王府。
她以为,她和元邵会有一场持久战,却不料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是她这个当事人以为的那样。或许从一开始,元邵就掌握了所有的信息,她是不是柳妙儿,她是不是水玲珑,或许从一开始元邵就知dào。只是他不敢确定,所以他决定慢慢来。
她一直奇怪为何元邵会娶自己,也一直奇怪为何府里这么多女人他不临幸,偏偏选中了自己。原来不是因为自己是王妃,而是因为自己是奸细。然后他一步步的诱敌深入,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编造了一个巨大的谎言,以一个绝对旁观者的姿态冷笑着看着自己耍宝斗狠,然后在心中暗暗地嘲讽一翻。
整出戏中,她都不过是一个戏子,一切的行为都按照着元邵的计划行走,或许中途出了一点偏差,可结果却同样的让人满yì。
这一次的如意楼,也不过是这场戏最后落幕的情景剧。而她自以为自己有能够和元邵抗衡的能力,却不料世事难料,人心不古。
那么这一次,带她回去又是为了什么?
秦城的雪早已停了,白茫茫的一片在屋檐楼阁中延伸,柳妙儿眯着眼睛看着天地苍茫一色,看着王府那熟悉的院子越来越近,在心底叹了口气。
终究,她还是回来了,终究,和元邵的战争中,她败的一塌涂地。
元邵将她带回了锦园,园子里碧儿和青魂正翘首以盼,眼看着柳妙儿和小世子被带了回来,碧儿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她扶住柳妙儿满脸兴奋之色不知dào
在说什么,柳妙儿突然什么也听不到了,一把从元邵的手里抱过月璟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让任何人触碰。
元邵将柳妙儿带进了屋里,对着碧儿吩咐了什么她没听见,碧儿笑的眉眼弯弯连连点头。随后元邵不明意味地看了柳妙儿一眼,招呼了青魂和青魄离开,临走时青魄回头向柳妙儿投来担忧的眼神,柳妙儿此时不知是不是解了药性,居然还能回他一个笑容。
不一会儿,碧儿也走了,留下柳妙儿笔挺的躺在床上看着床帐子顶发呆。
月璟睡在她旁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小嫩手握住她的食指给她安慰。柳妙儿冰凉的指尖感觉到月璟稚嫩的温暖,顿时偏过头来,递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不是她想笑,只是她想哭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变成了笑。
“月璟,我回来了,我很高兴!既然元邵让我回来,那么我就好好地做一个王妃吧。”
柳妙儿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温柔,柔的如同那江南小镇的细雨,轻轻地落在青石巷中。
妞,你没事吧?
月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却不敢说话,因为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好几股气息。他在进入王府之前已经给了风刃手势,让她不要跟进王府来,如今这王府里到处是元邵的暗卫,实在不宜冲动行事。
可柳妙儿读懂他眼中的担忧后,却笑得更欢了。月璟不明所以,柳妙儿本想张口说话,可这时候碧儿却进来了,看到柳妙儿笑了,顿时也笑了起来。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王爷一早就让人收拾了锦园等你。小姐,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一直对碧儿很好很好的人,碧儿只认定你是我的小姐!”
碧儿放下了手中的食盒,打开来里面是今日在如意楼出现的几样菜,同样是柳妙儿喜欢吃的。柳妙儿看了那菜一眼,随即看着碧儿灼灼的眼神,笑道:“是啊,我回来了,回来了就不走了。王府是我家,我还能去哪儿呢?”
说完,柳妙儿端起食盒里的饭菜就吃了起来,她确实饿了,所以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然后看着碧儿收拾了一切离开,柳妙儿这才起身,从醉园的床底下掏出自己藏在里面的箭盒来。箭盒里的东西没有变,甚至连小冷送来的那张纸条都和她放进去时一模一样,可柳妙儿知dào
,这箭盒早就被元邵检查过。
或许她的一切东西他都检查过,因为她是个奸细,是北宁国的人。可在她心里,她是柳妙儿,是那个来自现代的柳妙儿,不是那个柳府被绑架的小姐,也不是北宁间谍水玲珑。
“月璟,你记住了,柳妙儿就是柳妙儿,柳妙儿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娘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你可明白?”
柳妙儿将箭盒塞进床底,低头看了看怀里月璟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月璟似乎明白了柳妙儿的意思,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握住了她的食指。
在他心中,她始终都只是他的妞,不是任何人。
心照不宣,柳妙儿推开窗户看了看这没有一丝上元节气氛的锦园,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