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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迫与他在这审讯室里呆着,也不代表我愿意被他这般亲腻地等同于搂在怀中,眉宇轻蹙间伸手去推他,可看似随意搭在腰上的手,却扣得很紧,而他的头在滑出肩膀时竟会自动贴上来。让我怀疑他到底是睡还是醒?

泄气地盯着他横搁在腰的手臂,突然想刚才那如坠梦魇里,被外力拖拽而离的就是这条手臂?同时心底又有个声音在问:那真的就只是梦魇吗?

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这类奇怪的影像,在吴先生家中,尤其是阳台上,我似乎能感受到吴先生最后那刻悲怆的心情以及小女孩的害pà

;这次更离谱,只是看了几张现场照片,我脑中就好像能幻想出于秀萍死亡前的场景。

想到这不由微微侧目,凝向近旁弧线好kàn

的下巴。在几小时之前,当我告sù

他真实感受后,他是这么说的:“上帝造人总算是公平的,愚昧者也自有可取之处。”然后又说,画家靠得是丰富的想象力,意在讽刺我是天马行空编造。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会画,异想天开地将自己代入了那些人的情绪中,从而产生这些如梦魇般的幻象?

目光再度移转到视线内只留余下巴的那张脸上,青色的胡渣有些冒出,纯男性的气息环绕,似还有浅淡的香水味。对这方面没研究,自然也叫不出名字。我很纳闷,认识不过几天,怎么就与这个人“黏”在一起了呢?

犹记得那天

我刚接到一个制作舞台剧宣传插画的单子,从画廊下班后靠在上升的电梯里都还在盘想着这些。到了楼层后心不在焉地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听到邻屋“喀”声响,条件反射地侧目看去,见门从内拉开,随后一个黑色的类似垃圾袋被扔在了门外。

顿然想起一件几乎被我遗忘的事。

一周前,房东太太敲响我屋门,说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国外留学违反校规,被学校给扼令退学。具体原因没细说,只隐晦提及他的脚受了伤,行动不方便。人回来了还没安顿好,老家那边厂子出了事,夫妻俩得一同赶回去处理。

于是就来拜托我,对留住这边养伤的儿子多加照应。

这两天在画廊里连着赶夜工,回来都晚,也不知dào

这小伙什么时候过来了。

毋庸置疑,房东太太是个有钱人。这层楼面上一共两户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都是房东太太的,包括楼底下我的一间画廊的店面。

眼见那门在关闭,张口而唤:“喂”想想不对,急忙又喊:“那个高先生,等一下!”依稀印象记得房东先生姓高,见过一面,是个很富态温和的中年人。

总算在我大步走到前,正在关上的门顿住。

只剩二十公分的空隙里,疑似轮椅的车轮呈露在视线中,一只黑色质地的裤脚,穿着羊绒拖鞋,但看不见脸。略微尴尬地对着门板道:“高先生,你妈,也就是我房东,在离开h市前拜托我照应你一下。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yào

帮忙的话可以向我开口。”

承了房东的托,打声招呼是必须的。而且,看来他确实行动不便,应该也有很多地方需yào

搭把手。但我礼貌的征询犹如抛入湖中的石子,连波纹都没漾一下,静默几秒后,“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摸了摸鼻子,显然是遭到对方拒绝了。

我闷闷地转身,还没迈步,又听身后传来开门声,平静无波的语调:“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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