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后来的时日都忙着出门参加各类吃喝玩乐的局。

宋元因为什么都会一点的缘故,到了哪里倒也都不怯场。

她又端的是平易近人,高贵有礼,很是受到世家命妇的好感。

一时间送进这涟漪阁的帖子也就越发的多了。

宋元这些许的宴会局子也都是没有白去,每日回来都拿了纸笔微微整理。

随着她认识的妇人越多,知道的消息也是越多。

以往情报网的档案里,许多看似不合常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之事竟是也逐渐贯通了。

宋元从不认为这世上有无用的消息。

在这之高权力边缘的名利场里,永远不会有无用的消息,只有不会使用的消息。

挑选宴会,略微准备,而后参加宴会,回来之后再行思虑。

如此往复,一月之间竟是去了十余场。

宋元这些时日倒也不觉得无聊,反倒越发的觉得有意思了。

宋元唯一不满意的便是夏侯锦山自那天的炙烤羊肉之后,便日日留在她这里用晚膳了。

夏侯锦山似乎很满意她这里的膳食,两人的口味似乎也是有些相近之处。

宋元没有发现他有挑三拣四难伺候的毛病之后也就随他去了。

这里到底是广平王府,作为和亲来的“公主”和广平王的王妃,她没有驱赶他的道理。

无非也就是加了一双筷子的事。

虽是略有不满,但宋元也并非是小气之人。

反倒是夏侯锦山,最近一些时日再也没有去过什么晚宴。

任谁邀请都说是要回府用膳。

他自小除了宫中的宴会之外便是一人独自用膳。

宫中规矩繁杂,即便是他的母妃,也并非常常能够同他一道用膳。

至于同亲生的兄长夏侯渊便更是不必提了,夏侯渊同他坐在一处那一次都是在猜忌抑或是化解猜忌之中。

这日子一长,夏侯渊一旦要留他在宫中用膳他便总是用公事给推脱了。

天长日久的下来,任谁都会开始疲惫。

若和官员一同用膳,那便已然不是在用膳了,这要么用的是公务,要么用的是恭维,当真是没有什么胃口。

如今夏侯锦山在宋元这里倒是找到了一丝不同的滋味出来。

宋元吃饭总是提前就已然想好,挑了自个儿最想要吃的东西去吃,吃起来自然也是十分香甜。

她用膳之时话虽然很少,但是却有些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夏侯锦山看久了竟也是觉得有些下饭。

倒也不是因为美色,只是因为下饭。

不自觉也会多用了许多。

在这死女人这里,用膳似乎只是用膳。

这女人虽然看似一肚子的怪心思,让人永远捉摸不透她下一句会说什么,她下一个动作要做什么。

但偏偏和她一起用膳就显得这日子简单了起来。

似乎什么都不必去想,就只是用膳罢了。

虽然两人偶尔会为了盘中的最后一块肉或者点心大打出手。

但是夏侯锦山每日还是会盼着这晚膳。

似乎,这广平王府也因此有了人气儿一般。

以往这王府里虽是有着无数的侍卫和下人,但是夏侯锦山总归没有想要回去的心思。

似乎这回与不回,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这广平王府,只不过是一个他用来睡觉休憩的地方罢了。

而如今,虽是鸡飞狗跳,但却似乎有些不同了。

不过究竟是哪里不同,夏侯锦山却是说不上来。

毕竟那死女人除了用膳的时候之外,依然可以把他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夏侯锦山看了看窗外的日头,眼看着也要落山。

如今公务已了,夏侯锦山多吩咐了几句就理了理袖袍出了兵部的大门。

只留下兵部的一干官员面面相觑。

刚才广平王说什么?

赶着回府用膳?

用膳这事情这般重要的吗?

似乎已经许久了,广平王似乎已经许久不在这日头将将要落山的时候同他们议事了。

一干官员皆是看着同僚,腹中满是疑问。

这广平王最近,这是怎么了?

大齐的广平王府如今鸡飞狗跳,大泽的皇宫却也不甚太平。

泽帝宋决在成王初初失踪的那一两个月还与如今不大相同。

那时泽帝似乎心情极好。

但凡官员和宫里的奴才说话讨巧一些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让龙颜大悦,获得令人艳羡的赏赐。

运气更佳者甚至还可得了加官进爵。

一时间连带着整个大泽皇宫里的所有宫人,甚至后宫的妃嫔,说话都是好听了许多。

趁着陛下心情大好,总是要顺着讨上一些赏赐和荣宠。

万一运气足够好呢?

原还有些宫人未曾这般,但是一些宫人如此一番之后竟是真的得了陛下的赏赐。

一时间也是越来越多的宫人效仿。

得了赏赐的宫人和得了宠幸的妃嫔不在少数。

大泽皇宫之中这般做派的也就因此更胜往昔了。

不过大泽皇宫里的妃嫔和宫人并未高兴上许久。

泽帝宋决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端的是喜怒无常。

最初是一位郑美人依着以往的说辞恭维着泽帝。

泽帝当时喝多了酒,也不知想起了何人何事,口中的疯话说了许久。

郑美人近日荣宠极盛。

原只是一位宫婢,一朝得了君王宠爱,只需花言巧语哄得君王开心遍得荣宠无数。

一时间后妃们嫉她恨她的大有人在,但是泽帝宋决总是屡屡护着她。

短短数日,胆子也是越发大了起来。

许多话都敢议论,许多话也都敢发问。

但是那次似乎是和以往不大相同。

当日那郑美人似乎是发问了一句什么,当即就被泽帝一掌打翻在地,许久都未曾爬起来。

后来也就打入了冷宫。

许是身上有伤,又许是一朝从最高处跌落地狱,终是没熬过几日也就去了。

即便如此,大泽宫中阿谀的习气也未曾散除。

依然还是有着不少的宫人心怀着侥幸,妄想着似那先前的郑美人一般的一步登天,抑或是似其他宫人那般的获得赏赐。

只是这一次他们打错了算盘。

泽帝一连数日都有些郁郁。

偶尔也会有大笑从殿内传出。

有宫人大着胆子前去进献阿谀之言,却是被当场杖毙。

一连几日,都有宫人被杖毙身死的消息传遍宫中。

无论进不进谗言,无论是否有过错,似乎都会被杖毙。

大泽的宫人这才明白过来,如今的泽帝已不再是原先的泽帝了。

原先的陛下动不动就要赏赐,如今的陛下却是动不动就要杀人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