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经过前衙便直接进了后院,应该是从后门进来的。路阳悄然踏进院子,只见薛明端着一碗烧酒在阶梯处喝着,一阵酒香飘过来,浓郁芬芳,是上好的女儿红。南山则笑眯眯地坐在院子石桌旁边的石凳上,手里同样端着一碗酒。可人和小蜗牛在一旁张罗着晚饭,今日天气暖和了许多,估计他们是想在院子里用饭。
她张望了一下,不见落尘,可人见到她,脸色还是有些担忧,问道:“大人,您回来了?今天有无什么特别事?”
路阳摇摇头道:“没有,就是琐碎了点,今儿换种子,衙门有些忙碌。”
“大人,案子已经破了!”薛明和南山一见路阳回来,便连忙放下手中的碗,齐口说道。
“真的?”路阳惊喜地问,“这么快?”
“有落大哥在,万事无忧啊!”薛明嘴上功夫圆滑了许多,不过也着实对落尘心悦诚服了。
路阳呵呵地笑了一下,倒也不问案子的事情,只装着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咦?落尘呢?”
薛明喝了一口酒道:“不用找了,他还有点事情要办,说是过几日再回来。”
“办什么事?”路阳急忙问道,问完又觉得自己过分紧张,遂又呵呵地笑了一下道,“他也有事情要办啊?呵呵!”
“嗯,他不说什么事,我们也不方便问。不过是和那朱桐一起去的。”南山回答说。
“哦。”路阳难掩失望之色,又怕大家看出她的心思,便坐了下来问道:“案子怎么样了?”
南山道:“其实那被判了死刑的女子根本不是凶手,凶手乃是另有其人,不过是不是人就两说了。是一个吸血的僵尸咬死了一家四口,并且吸干了他们的血。而原本那女孩也是要死的,但是僵尸刚咬破她的脖子,便听到外间有动静,于是跑了。不过那女孩由于被僵尸咬过没死,换言之她中了尸毒。她嘴边的血其实是自己的血,她伸手摸了自己的血然后用嘴巴舔舔,此乃尸变的症状,只要她正式吸取人血,就会变为僵尸。可是这个时候,她被衙役锁了回去严刑逼供,受尽痛苦要她供认杀了父母兄弟,但是她死活不从,其实那份口供画押也根本不是她自己画的,是被人拉着手画押的。那女孩一个劲地在牢里说她没有杀人,说她是冤枉的,而许多囚犯见她可怜,都纷纷鸣不平,牢里一时群情汹涌起来。由于她中了尸毒之后没有吸取过其他活人的血,所以她也没有力量和狱卒对抗。牢里的人动乱之后,朱大人便把她痛打一顿,然后当晚牢里便失火了。”
小蜗牛簌簌发抖:“算了,我不听了,小辣椒,我们进去拿饭菜。”
“我不去,我要听。”小辣椒正听得兴致勃勃,哪里肯走,“你自己去吧。”小蜗牛刚才听着恐怖,如今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离开,只轻轻地道:“那我等你一会好了。”
路阳看了她们二人一眼,“别打岔,听南山说下去。”小蜗牛只好继续站在小辣椒身后,揪住小辣椒的衣衫。
南山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此女死后,因为有极大的冤屈,加上身体原先就有尸变,所以死于大火之后便渐渐成了妖邪。而后来的灭门案的女儿,都是被家里虐待的女儿,她们受了委屈,都曾经去过一个地方,那便是监牢外面的小溪,当时监狱大火,后来便是取了小溪的水把火救停。想来她的灵魂便是栖息在这条小溪里。
听了受虐待的女子的倾吐,那冤魂把身上的怨气加压在她身上,导致她的怨气进一步加重。于是她在回去的时候再遭受虐待,怨气便逼发身体的潜能量,用十分狠毒的手法把自己的亲人都杀死,这个杀人的过程当事人都是十分清醒的,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事发后衙门也曾经怀疑过她,但是一个弱女子断没有力气把一家人都杀死,并且现场有打斗的痕迹,不可能四个人打不过一个弱女子。加上朱大人对于之前的案子有了顾忌,所以也不敢造次。此案变成了悬案,也不敢上报刑部,免得被责罚。”
薛明插口道:“还有一个秘密,在查案的过程中被发现了。”
“什么秘密?”小辣椒好奇地问。
薛明暧昧一笑,“那朱桐和知府大人有一腿。”
“什么?”小辣椒惊讶地跳起来,“那朱桐是女子?我早就觉得此人阴柔,原来竟真的是女子。”
“不!”薛明竖起食指摇摇道,“他是男的。”
“男的?那知府是女的?看着不像啊,就算是女的,那也长得太难看了,这天下姑娘这么多,为什么要找个这么老又丑的啊?”小辣椒啧啧称奇。
“傻啊你,两个都是男的!”薛明敲了她的头一下,笑着说。
小蜗牛和小辣椒顿时膛目结舌,“两个都是男的?那这么有一腿?”
“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南山微笑道。
路阳也着实惊奇,那知府刁仁德得她见过,一个木乃伊般的中年汉子,脑子里幻想了一下朱桐和他在床上的片段,路阳忍不住扶住胃部想吐,“二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天啊,那朱桐把我们落大哥拐到哪里去了?”小蜗牛大有捶腿之势,落在那淫贼手上,落大哥危险了。
“你放心,朱桐对落大哥好的不得了,只恨不得化身为女子,嫁给我们落大哥!”薛明哈哈大笑,抬眸见路阳一脸阴沉,不由得马上止住声音,南山连忙说:“赶紧开饭,开饭啊,饿死了。”
大乔小乔端着菜从厨房那边走出来,大乔笑吟吟地说:“胡说八道,帮忙端东西吧。”
“来了,娘子!”南山嬉皮笑脸地走过去,伸手接过大乔手上的鸡汤,然后对小乔说:“一会再来帮你。”
小乔嗔道:“得了,快去吧。”南山笑着走了。
路阳看着三人相处和谐,幸福的笑脸随时可见。她无论和寒歌还是落尘,都未曾试过如此尽情地欢笑,她心中忧伤,却不愿把这份忧伤传染开去,便笑道:“我来帮小乔。”说罢,便笑着走向小乔,帮忙端过她手上的菜走向石桌。
大家见她有说有笑,悬起的心方才放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