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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辞,这可不是玩笑的时候。若这纸上的内容都是真的,那我可就欠下方笑语一个大人情了。可若这些都是些不真不实的,到时候我要是去跟人说‘你将来会有大难,只有孤能救你’,怕不是要被人给恨死了。若真如此,这些人怕是原本支持我的,最后也都会转投向我那好二弟那里去了。”太子拿着这张纸,心中纠结。

他可不像他父皇那样信奉佛祖,对于他来说,一切想要得到的只能靠自己去争取,求神拜佛除了求个心安,能得来什么实质的东西?

所以父皇说方笑语是佛女时,他也不过是个一笑置之罢了。

不知dào

那大雪她是如何走了狗屎运蒙对了的,可是所谓能预见将来,却是叫他嗤之以鼻。

就算父皇后来警告他不可过分开罪了方笑语,他面上说记住了,事实上就算是他跟叶西辞的关系他也不会对方笑语不利,可若真说了她是得过佛祖点拨的,他却不信。

但是叶西辞郑而重之的将这张纸交给他,他却还是不由得动心几分。

若是真的,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能给他带来的利益几乎不可想象。

可同样的,若是假的,其害也无穷。

太子不由得陷入了纠结之中。

叶西辞也不逼他,只是静静的等着。

“太子殿下,这方姑娘给了太子殿下什么东西,竟是让太子殿下如此为难?可否给在下一看?”邱长期好奇得要命。那方笑语如此神乎。还叫太子如此犹豫不定,那纸上究竟是写了什么内容?

叶西辞看了邱长期一眼,却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子恰巧见了叶西辞这笑容。内心又更疑惑几分。不过邱国公府能够支持他可是大大的好事,所以邱长期的到来,他一点也不欲敷衍。于是就将手中的纸递给了邱长期,而后看他的反应。

邱长期接过纸看了一眼,随即瞳孔便一缩,脸色瞬间精彩万分。

“如何?长期你可有什么想法?”太子目视着邱长期。

邱长期仔仔细细的将每一个字认真读过一遍,随即将纸张放在桌上。看向太子,问道:“太子可是不信?”

“也非是不信。只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预言将来一事,我只在宿里小国的大巫身上听过。可也近乎被人证实这不过是宿里小国危言耸听来震慑其他小国罢了。”说着,太子有些抱歉的看向叶西辞道:“西辞你也不必介yì

,我并非是说那方笑语欺哄世人,只是如此神异之事。实在是叫我放心不下。”

“无妨。”叶西辞只轻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若非是今日得笑语亲口解答,就算是他也是对佛女一事嗤之以鼻的。

可是,若是如笑语所言,皓之的死,他的死,暴雪、瘟疫、太子的安危、邱国公府的劫难,那些梦中所发生的事都一一在这一世重现,那么或许真的是得天庇佑也不一定。

或许。与笑语的相识,本就是上天注定。

“太子殿下。可否听在下一言?”邱长期却严肃起来了。

“你说。孤听着。”太子见邱长期如此认真的模样,抬手道。

邱长期深吸一口气,道:“太子殿下不妨试试。”

“你信?”太子奇道。他可知dào

,邱长期也是个不信神佛的,或者说,邱国公原本也是以武起家,那些一刀一剑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大多都信自己的手段,而非是虚无缥缈的神佛。

“我信。”邱长期却认真的点头道:“不瞒太子殿下,我邱国公府就曾得方姑娘提醒,逃过一劫。若非如此,祖父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太子微愣,心说这竟还有个现身说法的。

前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处理叶书成冤枉他私吞军饷通敌叛国一事,所以对外界的事倒也没有太多的打听。特别是邱国公府这种事情,实则每个世家大族谁还不遇上几件棘手之事?所以他并未多想,也就没有认真打听。

他今日才知,邱国公府的事竟还与方笑语有关。

“你所言之事可当真?”太子一瞬间动摇了。难道世间真有神佛鬼怪?还真有能预言将来的奇人存zài?

“在下不敢欺瞒太子殿下。所言所行,千真万确。”邱长期这才将从帮着五皇子去将军府求救开始,到方笑语提醒他邱国公府大难将至,他半信半疑与家人商讨,最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防备却逃过一劫之事一一详细的说与太子听。

而太子此时的内心是不平静的。他不相信邱长期会无缘无故的帮着方笑语说谎哄骗他,可是他又觉得邱长期所说之事实在是神异万分,叫人不敢轻信。

“西辞,可真有此事?”太子目瞪口呆的看向叶西辞,目光锃亮。

“是真。我亲眼所见。”叶西辞点头。

“太子殿下,在下绝不会拿邱国公府的兴衰荣辱与祖父的性命开此玩笑。”邱长期斩钉截铁。

“长期不要在意。孤也不过是震惊,却并不疑你作假。”太子连忙安抚,他可不想因此将邱国公府推出自己的阵营。可他对方笑语此时却又有改观,道:“如此说来,孤还真是得了一奇人相助?”

说着,太子面现喜色,道:“这方笑语,果然是孤的福星!”

太子内心翻腾。心道,若是这些都是真的,他就定要如父皇所言,对她礼让几分。若她真有此能力,大承江山何忧?

“真与不真,太子殿下试过就知。”说着,邱长期起身走到太子身边,将面前的纸张摊开在太子面前。道:“若按轻重缓急,怕是这位李大人的事情迫在眉睫。”

说着,将手指向那纸上写着的一个人的名字。道:“这位李大人,别看官职不大,但却对太子殿下十分重yào。此人乃是个大孝子,母亲早死,被父亲一人拉扯长大,其父却终身再也未娶,就是怕别的女子入了门会对他这个儿子不好。”

太子点头。承认邱长期的说法。

而邱长期继xù

道:“方姑娘纸中所写,这位李大人的父亲误食了与长生藤叶非常近似的刺藤叶而导致中毒,坏了身子。此后一直病痛不断,受尽折磨。偏群医束手无策。以李大人的孝心,定然四处求药。而方姑娘也写了这治疗刺藤之毒后遗症的偏方,太子殿下不妨一试。或能收得李大人的忠心。就算不成。至少太子殿下也尽过心力。李大人就算不投向太子殿下,却也不至于为此事记恨太子殿下,毕竟,太子殿下也有心了。”

“不错。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太子点点头道:“这纸上所写,李大人父亲误食刺藤叶中毒一事发生在一个半月后,若是李大人的父亲当真食物中毒,那足以证明方笑语能知悉将来。”

太子骤然发觉,他竟有些紧张了。

他自然希望一切是真。这对他来说万分重yào。

而另一头。方笑语在安王府中却等来了另外一人。

方笑语将屋中所有可能存zài

的隐患都一一检查一番,尽数去除。花了好长的时间才重新坐下,解语便来报,说是苏侧妃求见。

“带她去清凉亭中小坐,我马上到。”方笑语重新在头上插上了两根发簪,比之方才华贵一些,却不似晨间那般重的压脑袋。

清凉亭中,苏红绸正坐在凉凳上,一身素色的衣裙,简单干净的妆容,头上一根绿竹花样的玉簪静静的插在柔顺的发丝之上,不得不说,就算抛开媚术,这也是个尤物。加上媚术,一举手一投足,那美丽简直如浑然天成,能叫人看直了眼睛。

方笑语笑着走过去,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苏红绸一转头,便见方笑语笑意妍妍的向她走来,她心中顿时有些紧张。

“苏侧妃能来我清凉院做客,可是叫我万分高兴。”方笑语笑着坐在了苏红绸的对面。

“世子妃如此说可是折煞红绸了。”苏红绸有些忐忑的偷瞄了方笑语一眼,明明不过还是个孩子大的模样,可是所做之事却令人讶异。即便她大出她如此多的年岁,却依然感到敬畏。

方笑语见她似乎有话想说,于是对身后的解语道:“你去将我之前得来的那罐好茶泡上一壶。剩下的茶叶也拿来,给苏侧妃包些带回去。”说完又对着苏红绸道:“那茶味道虽有些苦涩,可却别有一番风味,苏侧妃不妨尝尝。”

“那红绸就恭敬不如从命,谢世子妃慷慨了。”苏红绸笑道。

解语知dào

这是小姐有话想要跟苏侧妃说,于是也懂事的退下,且吩咐清凉亭外的人不许踏入亭中一步。

见解语离开,方笑语笑着看向苏红绸,玩味道:“人都走了,苏侧妃有话不妨直言。”

苏红绸心中一跳,心说如何都逃不过这人眼睛,于是立kè

起身,向方笑语施了一礼道:“属下拜见阁主。”说着单膝一跪,忐忑的低着头不敢抬起。

单膝下跪,与丫鬟奴才的双膝跪是不同的概念。双膝下跪,表示自己是下人,对方是主子。而单膝下跪,却只表示臣服之意,是下属,与奴才实质上的不同。

方笑语眼一眯,一股杀气逸散而出。

她听到了苏红绸的称呼。她叫她……阁主!

“苏侧妃这是何意?”方笑语眯着眼笑的危险,苏红绸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方笑语见苏红绸不说话,于是冷哼道:“你如何知dào

我是阁主?”

苏红绸紧张到极致。

“说话!”方笑语大喝。

苏红绸吓的脖子一缩,最后咬着牙道:“是……是属下猜的。”

“猜的?”方笑语瞥了苏红绸一眼,问道:“如何猜的?”

“这……”苏红绸拿余光扫向方笑语,却不敢真的抬头,道:“属下接了这个任务,接近安王,进入安王府时,可儿副阁主曾嘱咐属下,一切当配合世子妃的计划。那时属下见可儿副阁主说起世子妃时竟带着几分敬意。属下便想,能叫可儿副阁主如此在意且尊敬的人,怕身份不一般。这才斗胆猜测……”

“你倒是个聪明人。”方笑语看似是赞赏一句,可还不等苏红绸高兴,她的下一句话却将苏红绸吓的心脏都要蹦出胸膛。她说:“可难道你不知,通常聪明的人,都活不长么?”

苏红绸觉得浑身都发冷。

“用脑过度,是会死人的。”方笑语继xù

吓唬苏红绸。

“阁主饶命。”苏红绸没有想到方笑语的气势竟是如此恐怖。慢悠悠的几句话,看似平静,实则杀机暗涌。即便是她这种经lì

了无数世事的老江湖,却依然敌不过这隐藏在平静下的波涛汹涌。

方笑语静静的看着苏红绸有些发抖的肩膀,半晌不曾说话,直到苏红绸的心跳声都清楚的入了她的耳,她这才松了一丝气势,淡淡道:“你起来吧。”

“谢……谢阁主。”苏红绸的衣裳都沾了些湿意,她感觉到身体被汗水浸湿,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难受。

“你今日来,是为何事?”方笑语看着园中风景,似乎方才的杀机都不过是苏红绸一个梦而已。

“属下是想问问阁主,将来要如何处事?又如何配合阁主行事?”苏红绸还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砰砰直跳的声音。对于方笑语却又多了一份敬畏。

这样的气势,是武功极高之人才能发出的。不显露于外,深敛于体内,却能给人造成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再加上乃是将军之女,这上位者的气势,与杀过无数人才会有的杀气,再加之雄厚的内力。她眼前之人,深不可测,不可抵抗。

方才她若是再不收回气势,她体内翻涌的内力怕是要压得她吐血了。

“你既问了,正好,也省的我的人再跑一趟了。”说完,方笑语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交给苏红绸道:“拿着这个。”

“敢问阁主,这是何物?”苏红绸接过瓷瓶,打开瓶塞闻了一闻,却只闻到一股清香。

“毒药。慢性毒药。”方笑语笑。

“阁主的意思,是要奴婢将这个给安王吃下去?”苏红绸眼中划过一抹了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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