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楚沐衻不禁微微皱眉,随即退开了些许距离,“知dào
了,你先去吧。”说罢,随即转身回了屋。
回到屋后,楚沐衻却并没有闲着,心思一直纠结在惜妃相邀的事情上。整件事确实蹊跷,找樊的事除了冬梅和纳兰老爷子,轩辕和硕和狄洛几人知dào
,便再没有告sù
过其他人,她又是怎么知dào
的?难道是……前几日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是她派来的眼线!
想通这一点,楚沐衻也不禁顿时对惜妃绝峰岭相邀一事颇感不妥,那惜妃生性毒辣,又奸猾狡诈,恐怕真的如冬梅所担心的,肯定是个局。可是,若她真的知dào
樊的下落呢?若是不去岂不遗憾?算了!赌一把了!哪怕此番赴约真的是鸿门宴,为了樊,她也认了!绝不临阵退缩!
翌日午时今日的天气一别前些日子的阴沉,露出了久违的灿烂,为了赴约,楚沐衻刻意事先做了防备,准bèi
了把匕首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按着冬梅之前所说的地址,楚沐衻只身前往城郊,在北面果然看到一座直没入云端的连绵高山,她清楚的记得,这座山确实如她之前猜测,正是她穿越来时的那么山峰。仰望高不见影的山顶,不禁闭目一阵深呼吸暗自打气,她这才睁眼踏上了眼下这条蜿蜒盘旋而上的山路。
当楚沐衻气喘吁吁来到山顶,惜妃果然早早等在了那里,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身边不光带了宫女太监,竟连带皇太后也豁然在列。看着不远处正冷冷盯着自己的他们,楚沐衻不禁挑起一抹嘲弄。呵呵……果然有诈!太后既然也来了,看来这毒妇今日是铁了心的想要断了我楚沐衻的后路。
“楚贵妃,哼!你果然是来了,你可真不辜负皇上对你的一番情痴啊?居然真的跑来这绝峰岭私会奸夫!”还没等楚沐衻上前,皇太后便凛然发话道,犀利的眸光恍如锋利剑刃,迸射着森冷的寒芒。
“楚贵妃,你想要见的人就在本宫身后的绝崖峭壁上吊着!你真想见他?”几乎为给楚沐衻任何辩解的机会,太后话音一落,那惜妃便当即插上话来,那派头气势,好不颐指气使。
什么?!樊被吊在绝崖峭壁之上?这……是真的吗?揣着狐疑,楚沐衻不禁昂着脑袋卯足了劲儿的冲惜妃身后瞅去。
见罢,惜妃冷冷奸猾一笑,随即侧开身来。在她身后,楚沐衻确实晃到了一抹白影。
真的是樊!心里不禁猛的一震撼,几乎不加深思楚沐衻当即便激动的就要冲上前去相救,不料却被惜妃喝止。
“站住!你若胆敢再向前一步,我立kè
送你的情郎下地府!”说着,惜妃随即自太监手里夺过一把长剑,凛然直指那白影。
“不要!”她此举当即吓得楚沐衻刹住了脚步,心脏也不禁狠狠那么一痛,“不要,求你不要……”
“贵妃姐姐,你可是真的很想救他?”邪肆的冷笑着一挑眉,惜妃明知故问道。
“是!”楚沐衻连忙肯定的点点头。
“那好,念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儿上,妹妹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说到这里,惜妃故yì
欲言又止,笑容却愈加邪恶。
“不过怎样?”听罢,楚沐衻连忙紧张追问。
“不过……”说着,惜妃随即击响手掌,当即那些跟随的太监宫女便纷纷延道排列道,纷纷双脚大开,“得麻烦姐姐你从他们的胯下爬过来,妹妹方可考lǜ
向太后求情,让她老人家大发慈悲饶你奸夫不死。”
“你……”听她这么说来,楚沐衻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被愚弄,不禁当即气结,扭头质问不再吭声的皇太后道,“皇太后,沐衻虽然有罪但毕竟也是皇上贵妃,难道皇太后就真的这么放任惜妃这般胡作非为辱没国耻而不闻不顾吗?”
“辱没国耻?你背着皇上与其他男人暗通款曲不正是你口中的辱没国耻么?”听罢楚沐衻这般质问皇太后,惜妃当即再次抢先接过了话头,“再说了,这山头除了我们再无其他多余之人,你一个将死罪人,受点凌辱,皇太后她老人家虔心念佛,是看不到的,太后她老人家说了,今日惜妃举报有功,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怎么样?你还救你的情郎么?”说着,她随即邪恶的冷笑着挑断了一小股支撑白影的绳索。
“不要——!”见罢,楚沐衻只觉整颗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不禁当即惊呼出声,“我,我爬就是。”含泪说罢,楚沐衻咬咬牙,屈身跪在了地上。
“爬啊?我数到三,若你还是愣着,我就……”
“不用!”不待惜妃催促的话语说完,楚沐衻连忙紧张的打断了她,“我这就爬过去。”一滴泪滴入了尘土,她说罢咬唇爬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这般卑微受辱的楚沐衻一步步爬向第一个太监,惜妃已然难抑内心狂喜得yì
,尖锐狂笑的花枝乱颤,放肆的嘴脸直教人作呕不已。
扑咚——然而,就在楚沐衻爬到那第一个太监脚边,低头正欲钻去之时,耳边却骤然一道劲风掠过,那太监当即便腿折跪趴在地,痛苦嚎叫不已,而惜妃的狂笑也在此时戛然而止。
“什么人?!”看向楚沐衻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皇太后难得的再次开了金口。
然而,却在她话音刚落之时,只见黑衣人抬手一个弹指,一道戾劲咻的掠过众人耳侧,那悬吊的绝崖峭壁上的绳索便当即啪的脆声而断,白影急坠而下。
“不要——!!!”见此突变,楚沐衻当即惊叫着就要失控扑去,刚一起身却被黑衣人牢牢揪住了手臂,“你放开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疯狂的捶打着黑衣人的胸膛,她的情绪彻底崩溃。
“走!”然而,无论如何打闹,黑衣人却没有解释半个字,在众人惊愕之下,当即扔下一字,便将她拦腰一抱,运起轻功腾跃而起,逐步跃下了绝峰岭。
直到他们落在实地,楚沐衻却恍惚的毫无所觉,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哭闹,一颗心早已随着夏侯樊坠亡于那绝崖深渊之下。
“娘娘何等聪慧,怎这会儿却是这般糊涂,甘愿忍受他人凌辱呢?”说着,黑衣人松开楚沐衻,随即扯下脸上面罩来,正是鬼魅般行踪飘忽的狄洛,“那绝崖上的白影若真是夏侯大人,听到娘娘为他受欺负怎会始终不吭一声?那根本就是他们扎的一具布偶而已。”见楚沐衻仍自恍惚不见半点反应,他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继xù
道。
“布偶?”听到那坠落深渊的并非真的夏侯樊,楚沐衻已然死去的心瞬间复苏了过来,望向狄洛的双眸因激动而蓄满了眼泪,“那樊他究竟在哪里?别再告sù
我他或许已经死了,你若再这么说一句,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微臣……不知。”一番犹豫,狄洛还是选择守口如瓶。
“狄洛!”见他顽固至此,楚沐衻直恨不得将袖中所藏匕首插进他心口。“你要知dào
,只要我楚沐衻想要你的命,你铁定活不了!”
“若娘娘想要微臣今**,狄洛决不贪生到明日。”面对楚沐衻的威胁,狄洛却立场坚定,他不会出卖皇上,但如若楚沐衻真想要他性命,他亦会甘之如饴的奉上!
听罢狄洛此番话,楚沐衻不禁苦笑着无力一声叹息,“你不怕死,难道也不在乎我的死活么?”
“娘娘……”
狄洛话刚出口,楚沐衻便不再啰嗦,当即抽出匕首抵在了心脏之处的位置,“如此天涯相隔,无法相见,那我楚沐衻甘愿先死一步,奈何桥边彼岸花处,我誓必等到樊出现为止。”
“我知dào!”眼见楚沐衻当真就要将手中匕首刺下,狄洛当下紧张松了口,“我带你去找他,把匕首给我好吗?”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向楚沐衻伸出手去。
然而楚沐衻却警觉的退后一步,并未依言将匕首给他,戒备的凝视着他,不甚确定的问道,“你真的会带我去?”
“我带你去。”见她如此戒备紧张,狄洛自然不敢贸然上前,只得沉气将手缩回,点头保证道。
“你就不怕出卖皇上招揽杀生之祸?”虽然狄洛已经保证,可楚沐衻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于他。
“死有何惧,狄落确实不愿出卖皇上,可……却更不想看到娘娘有任何的闪失。”说这话时,狄落别开了脸去,然而那眼底一掠而过的忧伤却并未逃过楚沐衻的眼。
“狄落谢谢你肯这么帮我,你的大恩,沐衻没齿难忘。”此时此刻,楚沐衻除了谢谢已然找不出更适合的词来,她当然清楚狄落需yào
的不是这谢谢两字,然而更多的她却再也给不起。
狄落没再多说什么,随即抬手抵唇吹响了口哨。哨音刚尽,不远处便响起了嘚嘚马蹄声,眨眼功夫,马儿便到了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