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哭了。”抹去脸上的泪痕,小惠安慰着哭的伤心的沙织。
虽然之前有过一些不愉快,但在这个堪称波澜壮阔的男人的一生的故事下,再怎么样的眼泪似乎也不够流的。
“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是…”曾经的沙织缺失了情感,虽然时过境迁补回来不少,但她终究还是不如平常人那样。
极端的接近到底也只是接近,而不是真正的达到了。
有些情感,沙织是不能理会的。
而有些情感,在本就匮乏之前的意识里,会下意识的将其错看。
和她一起拌嘴,和她一起开玩笑,战斗力堪比宇宙最强(沙织眼里),认定了一个目标绝不回头的源泉,在她的眼里被冠以任何模样都可以。
但她唯独没想到,他的过去会是这样。
压抑在他心底里的情感,会是这般浓厚。
“是啊,我也没想到,和我比起来,那个世界的我是幸福的,却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她拥有了自己渴求却从未得到过的爱恋和依赖。
不幸的是,她终究没能一起陪伴着他走到最后。
怪兽不会管你爱着谁,更不会因为看到谁而停下脚步。
在怪兽的认知里,人类只是活动的蚂蚁。
脆弱的一脚就能踩死,何必去在意蚂蚁的感想?
相遇,相知,相恋,相伴,直至最终的离别,这一幕幕亲眼所见的一切,终于是让小惠明白,她所欠缺的是什么。
“我…他真的很喜欢你,惠姐姐。”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沙织现在也不敢争了,尤其是当她看到源泉跪在地上,面对着那他根本扒拉不开的巨石的无力,哭嚎的像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越是无法忍受。
原来他以前有这么弱小的时候吗?在没有力量的时候无法保护住自己最爱的人。
而拥有了力量以后,却已经晚了。
这样的事实,一直在折磨着他的内心吗?
原来如此,原来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以后紧皱着的眉头,是他心里一直放不下的愧疚吗?
直至现在,他也…
“不,他爱的不是我,他爱的是他的小惠,即使我们长的一模一样,甚至所有方面都很相似,但对我来说,对他而言,我们都不是对彼此最重要的那个人。”正如同源泉能够理智的分清楚二者之间的差别一样,小惠同样也能分清楚这二者之间的不同。
或许,也有可能是因为小惠知道,她取代不了那个她在源泉心中的地位。
后面的画面,那些成为奥特曼以后征战的画面一幕幕的掠过。
获得了力量、找到了同伴、补全了光芒、完成了进化、手刃了背叛者、消灭了灭世者、舍弃纵横无敌的力量唤醒死去的星球,成为无人称赞的救世主、再到最后,为他人而活的战士,渴求着救赎的男人在完成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任务以后,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诸事繁多,多的他都无暇去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那一件件堆砌起来的事情让他愈发忙碌,却也愈发的迷茫。
因为这些事,换一个人做也可以,因为这些事对他来说并非必须。
这不是他存在的意义,他应该还有更多的…更多的奢求。
“你喜欢他吗?”将所有的画面看完以后,将视线停留在奈克瑟斯读作在断崖上孤独的遥望着宇宙的画面上,小惠突然这样询问道。
“嗯,我喜欢他,我认为我…”
“真的是喜欢吗?”小惠打断了沙织的话,紧追着询问道:“我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了你,你真的喜欢他吗?”
“而不是他长期给予属于他的光芒给你,让你对他产生了依赖感。而这种依赖感,让你觉得那是爱?”小惠看的分明,得到了那个世界的小惠的记忆,她虽然分得清两个源泉的差别,但在感性上,她万分怜惜着奈克瑟斯。
他真的很不容易。
他那走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里,有悲有喜,大起大落,跌宕起伏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过往。
自己是小惠,但却又不是小惠,自己对他的感情没有爱,但却在记忆的影响下,对他怜惜担忧。
“依赖感?可是我会对他有依赖感,那不就是爱吗?”沙织歪了歪头,无限接近于人类的情感,终究只是无限接近。她所缺少的那部分,敏锐的被小惠给点了出来。
“不是一样的,你对他有依赖感,是因为你习惯了他的力量,他的力量会让你觉得开心,觉得满足,让你愉悦。”
“但那不是爱,根本不是,那只是一种长期的习惯养成的瘾,依赖于物质,根本不是喜欢。”说着,小惠似乎想到了自己,颇为自嘲的来了一句:“当然了,我也没资格说你,毕竟我自己的感情都得不到回应…”
“小惠!”然而就在他话语刚落的刹那,焦急到满是溢出来的呼唤从远方传来。
从梦境世界里突兀出现,源泉红着眼睛一把抱住小惠,本就已经痛哭过的双眼再度有了泪崩的趋势。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闻着小惠发丝间的气味,源泉抽噎着说道:“让我珍惜眼前人,别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掌心里的珍宝一旦流逝就再也抓不住。”
“把握住小小的幸福,小心一不注意就溜走。”
……
“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感触吧!”抱着小惠的源泉仰起头,在这片梦境世界里喊道:“奈克瑟斯!另一个我!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不待见我。”
“你为什么会看着我,就觉得心烦。”
“一定很看不起我吧,那样的我,怯懦的我,和你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已经丝毫不顾自己的颜面,源泉将自己贬的一文不值。
当他看完了名为奈克瑟斯,但同样作为“源泉”这个人的一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渺小。
在他面前,自己的那点事根本就是玩笑。
但他的呼唤没有得到来自奈克瑟斯的回应,反而是某个从高等世界自我降格的家伙受到吸引,突破了现实的界限,得以出现在这梦境世界里。
只不过,自我降格以后的祂也不再是祂,甚至也不是球体,而是化作了蠕动软体虫般的生物,它在众人的上方倏然变大,然后游动着冲下来。
“那是…”一行人都没有见过这个好像蠕虫一样的怪兽是什么,哪怕它恶意满满,但众人却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是看着。
危机时刻,火花武装释放出光流,构建了一道护罩挡住了对方的突击。
同时,火花武装释放出亮光,从外界强行插入进来的奈克瑟斯以此为基础,红色的身躯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来的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