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灯终于点亮,四周伺候的女使也松了一口气。

领头女使丹青,敲敲门,询问着,说:“郡主,可要传膳?”

洛清芷说:“不用,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是。”

芷心独自叹气,洛清芷看向她,问:“药王谷的事很棘手?需要我帮忙吗?”

芷心摇头,担忧的看着洛清芷,说:“我是有些担心你,你身边除了我,没有其他医者,虽然给你留了些药,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忧。”

洛清芷心中也有疑惑,想了想,问:“你此次回药王谷具体是何事?”

芷心说:“具体什么事,阿父信里没有说。”

“好吧,路途遥远,你注意安全,遇事莫冲动,记得需要援助的时候,就写信来。”洛清芷说着。

芷心淡淡“嗯”了一声。

第二日,芷心收拾行装,往岭南药王谷。

临行前拉着高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竟有些依依不舍的意味。

芷心的车架渐行渐远,洛清芷说:“回吧。”

高桢点头,两人回府,高桢问:“阿洛,你不问芷心阿姊与我讲了什么?”

洛清芷听着高桢对两人不同的称呼,说:“你叫芷心做阿姊,我与她同岁,你为何从不唤我阿姊?”

高桢试探的问着,说:“那,需要,我唤你阿姊吗?”

洛清芷想了想,摇头,说:“随你吧,只是称呼而已。”

高桢笑着说:“嗯,好。”

路过演武场,洛清芷说:“武艺一事,我会另外着人教你,你别担心,先好好顾着文试。”

“嗯。”

有了芷心的药,按时服用了五日,百日香已不在发作,高桢在范黎的教导下颇有长进,但武艺一事未有寸进。

腊月二十晚

秦殊来书房回报宗正寺一事。

“主子,我查过,前太子确是先帝与殊太妃所生,一切庚贴具在,我也找到了当年接生的嬷嬷,没有问题。”

洛清芷点头,没有过多的追问,想着李褚的事,又问:“那李褚的事情呢,有眉目了吗?”

秦殊皱眉,不悦,说:“主子,我可就一个人,一张嘴,你又要我查前太子,又要我查前副将,我可忙不过来。”

洛清芷放下手里的紫毫笔,盯着秦殊,冷冷的说:“再给你三日,再查不到,你就去益州蒙将军处,他可是跟我要了你很久了。”

“行行行,我这就去。”秦殊行礼离开。

秦殊刚走,教导高桢武艺的洛臣便进来了。

“主子。”

洛清芷问:“这么晚,有事?”

洛臣似有些为难,在洛清芷的催促下才说:“主子,这洛二公子在武学上实在是毫无根基,属下教不了。”

洛清芷淡淡的说:“无事,你尽力就好。”

洛臣瞪大眼睛,不解,问:“主子不是要洛二公主夺魁吗?”

这话倒是让洛清芷不解,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他夺魁了?”

前来找洛清芷的高桢,好巧不巧正好听到了这话,准备敲门的手也停下了。

洛臣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示意洛清芷屋外有人,洛清芷点点头,洛臣前去开门。

“洛二公子?”

洛清芷走到门口,高桢提着食盒看向她,说:“我见你今日又未吃晚膳,便带着些糕点来找你。”

洛清芷沉默一会,说:“不用了,我不想吃。”

高桢眼都没抬,说了一句“好”就转身离开。

高桢的落寞连一旁的洛臣都感觉出来,看了看洛清芷,话语间有些试探。

“主子,二公子怕是被您刚刚的话伤到了,还是去哄哄吧。”

洛清芷看了一眼洛臣,说:“怎么,现在你也要来管我的事?”

洛臣立马住嘴,行礼告退。

本想继续看书,但想着方才高桢失落的背影,她竟然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踌躇一会,暗叹一声,还是提步来到了高桢的房外。

敲敲门,等了一会,并没有见有人来应门。

洛清芷心想,“难道是睡了?”

又敲了敲,等了会还是没人应门,洛清芷便转身离开。

一步三回头,确定不会有人开门了,才正常跨步走路。

本想直接回书房,但不知不觉间走向了演武场,刚刚走到外围,便听见了射箭的声响。走近一看,竟是高桢。

从来没有见过高桢练武,之前是风自南回禀,如今是洛臣回禀,这是她第一次见高桢练武。

虽是简单的射耙,但高桢确实如同风自南他们所说,他在武学上真是,一言难尽,洛清芷站着一会,他射出六箭,竟没有一箭上耙

或许也是感到无力,高桢在第七箭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蹲坐在青石板上。

洛清芷在原地又站定了一会,还是走上前去,蹲下身,说:“欲速则不达。”

高桢看着洛清芷,说:“阿洛,从没有想过我能夺魁?”

洛清芷不想骗他,点点头,说:“夺魁太难,二郎,不必强求。”

高桢说:“我知道,要走到你身边,我还不够格,可是,我却不会把你让给旁人。”

洛清芷扶起他,没有答话,高桢又说:“阿洛,你,你是不是根本没想过要招婿。”

洛清芷看了他一眼,说:“继续说。

“刚刚我听到了。”高桢说着。

洛清芷明知,可依然问:“听到什么?”

高桢微微一叹,说:“我刚刚听到你洛先生说的话,你从未想过我夺魁。”他停顿一会,说:“但是,范先生和洛先生在教导我时从来没有偏私,尽心尽力,我也知,阿洛定不会留在京中,成为家宅妇人。”

洛清芷看向高桢,在郡主府住着,他身体壮了些,但更多的是,她觉得高桢有些不一样了。

高桢又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从未见阿洛忧心过招婿的事情,虽然不知道阿洛是什么招数,但是,我知道,这婿是招不成的。”

洛清芷看向高桢时,有了一些赞赏的意味,他就凭借着对自己的观察,和几句话语,便能想到这些,假以时日,在谋略上定会有一番天地。

天空开始飘雨,方才高桢练箭,脱掉了外衣,洛清芷担忧高桢再次生病,说:“先回去吧,下雨了。”

两人刚回到洛清芷的院子,微雨成暴雨,雨水打在房檐上发出的声响,掩盖着两人的说话声,为了彼此能够听清楚对方的话,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一拳。

高桢虽瘦弱,但依然比洛清芷高半头,高桢看着洛清芷额头上的水滴,没有多想,用拇指拂去,突然的接触,让洛清芷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高桢的手来不及收回,就这样僵在空中。

洛清桢说:“抱歉,战场之人,不习惯突然的触碰。”

高桢点点头,小声的问:“阿洛,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

洛清芷说:“嗯,芷心的药很管用,以后,我都不会再发作了。”

“”

“所以,我连这唯一能靠近阿洛的机会都没有了。”高桢有些落寞。

洛清芷说:“二郎,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

“嗯?”

“你这十年,在宫里,是怎么生活的?”洛清芷问着。

这段时间,每每与高桢相处,他总是一副讨好人的模样,也不知道过去十年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高桢摇摇头,说:“不重要了,你回来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点点头,说:“不愿说就算了。”继而,又说:“术业有专攻,武艺上,你且放弃,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会招婿,那么,也就不用这样拼命了。”

高桢沉默一会,说:“那,如果我得了魁首,阿洛会与我成亲吗?”

“”

这个问题,范黎和芷心也问过她,但当时的她都没有作答,因为她心中知晓,如无外援,高桢不可能夺魁,如有外援,那么高桢更加不可成为自己的夫婿。

现在,高桢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怎么回答,沉默间,已经流逝了很多时间。

高桢反而不再追问,突然想到曾经芷心对自己说的话,“烈女怕缠郎”。

释然间,笑了笑,压低着声音,但却足以让洛清芷听见。

“反正,阿洛已经是我的人了。”

洛清芷突然有些脸热,而高桢又补了一句。

“我也是阿洛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对人负责的话语,洛清芷历来都是听着女子对男子说,头一次,她被男子这样追问,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反驳。

洛清芷抬头,问:“负责?”

高桢低头,说:“嗯,负责。”

洛清芷顿了顿,说:“嗯你想我怎么负责。”

高桢笑容更甚,有一种狐狸的感觉。

“阿洛,你娶我吧。”

“咳咳。”洛清芷冷咳几声,突然有点应付不来如此露骨的高桢。

洛清芷又退了一步,说:“二郎,别打趣了,我是女子,你是男子,怎是我娶你,该是”

“该是什么?”高桢兴奋的问。

察觉到自己入套,洛清芷不再说话,“哎”了一声,说:“二郎,好好跟着范先生,早些休息。”

说完这些,洛清芷几乎是用逃的速度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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