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不对劲儿。鄂勒哲盯着叶朔的脸,暗自疑惑着。

火堆中的树枝在火焰的舔舐下发出了清脆的一声爆响,叶朔似有所觉,不安的微微皱了皱眉。

鄂勒哲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体,好让他靠着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他视线微微往下,身旁的这具身躯,劲瘦而匀称,肤色比起之前在关外,虽然淡了一些,但仍是极其健康好看的小麦色。鄂勒哲看着看着,也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叶朔发烧那一日,自己扶着他,给他喂药时的情景来。

那时指尖上的感觉,现在鄂勒哲都还记得很清楚,怎么会有人的背……这么滑呢?鄂勒哲情不自禁地捻动指尖,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当时那一瞬间的触感。

怎么会这样呢?鄂勒哲有些想不明白,他忍不住别过了头,细细的打量着叶朔。

他就在自己身旁,靠着自己,睡得香甜。他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撩动着自己的

心思。那身小麦色的皮肤上,大大小小,带了不少的伤口,有刀剑的划伤,也有在水中被暗礁划伤和被石头碰撞后产生的乌青,望着他这一身的伤痕,鄂勒哲也不知怎地,心中霎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像是心疼,又像是生气,还有些酸酸的……连他自己,也弄不清,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

怪了,同样是兄弟,他和福康安还有自幼一起玩到大的情分,可为什么,他对福康安,就没有这些……奇怪的感觉呢?

鄂勒哲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瞄到在叶朔的腰部,似乎有一大片乌青,他忙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小心的将叶朔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然后借着火光,往他腰间看去。

这一看,鄂勒哲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火光下,叶朔腰间那一片乌青,看着极为骇人,不但青了一大片,还可以看见上面紫黑色的淤血。

好严重!鄂勒哲皱紧了眉,看着那大一片的乌青,这人……他想起刚才叶朔还若无其事的想要替自己警戒的模样,心中既有些酸痛,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这么严重的伤,他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就能强忍着不说呢?

许是因为鄂勒哲的目光太过灼热,亦或是身上的确不是很舒服,叶朔的眉头微微一动,茫然地睁开了眼,正好和鄂勒哲的视线对个正着:“时辰到了?”他一面说,一面想要撑起身子。

“早呢!”鄂勒哲看见他又要逞强,不由的伸手按住他,粗声粗气地道:“你再睡会儿吧!”

“还早?”叶朔一愣,回头望去,见洞外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不由的疑惑的回头看着鄂勒哲道:“这不是已经天黑了么?”

鄂勒哲一怔,回头一看,见天果然已经黑了,他一阵尴尬,知道刚才自己想的太过投入,所以才……想到这儿,鄂勒哲又是一阵脸热,他轻咳了几声,解释道:“那什么……我是看你睡的香,所以才没叫醒你,既然时辰已经不早了,那我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上路吧!”他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走到竹架前,取下已经干得差不多的衣服,开始穿着。

叶朔不疑有他,他刚才也的确累了,要不是这一觉睡得香甜,谁知道一会儿出去他能撑得住不,他一面想,一面也暗暗伸手揉了揉腰,爬起来同鄂勒哲一起收拾起来。

不过片刻,两人便收拾停当,叶朔自去处理了一下,熄灭了火,两人对视一眼,叶朔道:“走吧。”

“嗯。”鄂勒哲点点头。

很快,两人的身影便隐入了夜色中。

*

一路上,他们几次险些和番兵遭遇,但都全靠着叶朔机警,两人这才避过了搜山的番兵。偶尔,在行进间,他们还好几次都远远望见一小撮零散的清兵被一大群番兵追杀,然而此刻他们自己都是自身难保,那番兵人数众多,他们也没办法去解救陷入重围中的同袍。

那群清兵同番人们厮杀了没一会儿,人就越来越少,剩下的清兵只得弃械投降,可番兵们的刀枪却仍然望他们身上招呼着。他们临死前发出的惨号声,听得叶朔和鄂勒哲心中难受不已,鄂勒哲目呲欲裂,望着番人的方向,恨得眼睛都发红了,他压低了声音,磨着牙道:“这群畜生……,要不是……”他恨恨的攥紧了拳头,不再说话。

叶朔知道鄂勒哲心中的感受,此刻他们身上还带着伤,且长途跋涉之后,体力本就有些难支,更何况敌人数倍于己,他们更是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同袍们被屠戮殆尽,自己却毫无办法。这种憋屈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叶朔长吁了口气,望着远方清兵倒下的地方,听着番人们的欢笑声,拍了拍鄂勒哲的肩膀,咬了咬牙道:“兄弟,走吧,咱们早一点找到大部队,就能早一些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嗯!”鄂勒哲点点头,再看了眼远处,一咬牙,跟着叶朔一起隐入了山林中。

夜色中的山林,林中漆黑,难辨方向,要是换了一个人,只怕一晚上就光在这林中转悠了,可在叶朔眼里,钻这深山老林,简直就是如履平地一般,靠着丰富的山地作战经验,他看星星,望树木,很快的就辨别出了方向,带着鄂勒哲一路往西南方向,也就是美诺的方向走去。

那里,也就是原来的小金川土司所在之地,大军现在应该已经撤到那儿去了。

两人就这样,白天休息,晚上急行军,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到了小金川的河旁,对面,便是美诺。

叶朔和鄂勒哲半蹲在草丛中,往山下望去,只见山下篝火点点,一眼望不到尽头,距离他们比较近的几堆篝火旁,隐隐可见数个番兵围坐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在他们身旁,还有个拄着长矛,一瘸一拐的番兵走过。

“刚打过仗,看来就是这里了。”鄂勒哲注视着那瘸子番兵的背影道。

“嗯,没错。”叶朔点点头,低声道:“河的北岸这么多番兵没有过河,那可见在美诺官寨里住着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人。”

“对!”鄂勒哲难掩话中的激动之情,和叶朔一起,极目远眺,望向美诺官寨,在夜色的掩映下,又隔着了这么远,他们再怎么努力,也只能隐隐绰绰的望见官寨中的点点篝火。

“走!”叶朔也有些等不及了,他观察了下地势,拉了把鄂勒哲道:“咱们先找个地方,悄悄的过了河,再说!”

“好!”鄂勒哲点点头。

两人快速的溜下山,找到一处水势平缓的河道,叶朔找了根木头,交给鄂勒哲,让他拿着一头,自己则拿着另外一头,牵着鄂勒哲过了河。

一过了河,两人便扔下木头,小心翼翼的朝美诺官寨摸去,他们在河对岸的时候,也只是凭着经验估计官寨中应该是自己人,可真正如何,也只有到了官寨下面才知道。

没一会儿,两人就摸到了美诺官寨的前方,官寨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哨位们在火光下来回巡视着,叶朔和鄂勒哲看清官寨上来回巡视的兵丁们身上所穿的服色后,忍不住同时面露喜色,对视一眼,鄂勒哲长舒了口气道:“娘的,总算是到了!”

两人兴冲冲的往官寨前奔去,刚跑了没几步,叶朔和鄂勒哲突然听见官寨上传来一声惊慌的大叫:“不好,有敌情——!!!”

话音未落,他们就见上面的清兵一阵慌乱后,便举起鸟枪瞄准了他们,有人已经开始点着火绳了。

“快趴下!”叶朔见势不妙,猛地一扯鄂勒哲,两人顿时趴倒在地。

“嘭嘭”两声枪响后,鄂勒哲忍不住举高手大喊道:“别开枪,是自己人!”

枪声一顿,楼上的清兵大喝道:“自己人?报上名字和官号来!”

鄂勒哲搽了把汗,低声道:“他妈.的,没死在番兵手里,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他嘟哝了一句后,便大声道:“我是副将,固伦公主府世子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他说完,一指身旁苦笑着的叶朔道:“这位是定边左副将军,十二阿哥永璂。”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上面的清兵道:“你们在这边等着,我们去通报!”说完,那人急匆匆的不见了。

鄂勒哲和叶朔两人没等了一会儿,就见上面突然探出来一个人头,传来了福康安激动的声音:“真的是你们!来人,快,快开门!快把世子和十二阿哥迎进来。”

*

门刚刚打开,福康安就带着人迎了出来,他走到叶朔和鄂勒哲面前,一人当胸捶了一拳道:“你们两个狗日的,跑到哪里去了,害的老子这几天提心吊胆,觉都睡不着,还以为你们出事儿了。”

鄂勒哲见一向文质彬彬的福康安难得的爆了粗口,心知他是实在太过担心,自己也有些心虚,不由的嘿嘿一笑。

叶朔站在一旁,冲着福康安笑了笑道:“我们赶紧进去吧,免得一会儿被番兵看见了,趁夜偷袭过来就不好了。”

“好!”福康安一手抓住鄂勒哲,一手拉着叶朔,带着两人往里走去,边走边道:“快去帅帐里,大家都在那边儿,我们都准备后撤了,幸好你们回来的及时。”

叶朔和鄂勒哲闻言,也都暗暗庆幸,幸好两个人没有多耽误,否则的话,现在美诺官寨里,等着他们的就只有番兵了。

三人走到一座大厅前,见一群将领迎了出来,当先的那人,年近花甲,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一双眸子深邃如潭,整个人稳重如山,给人一种无论是多危险的局面,他也能从容应对的感觉。此人正是定边右副将军阿桂。跟在他身后的便是海兰察等人。

二人一见到叶朔,同时长舒了口气,面现喜色,海兰察更是欣喜若狂的道:“十二阿哥,幸好你没事儿,我们正在想着该怎么向皇上交代呢。”

阿桂扫了眼叶朔和鄂勒哲,见二人身上伤痕累累,且衣服还滴着水,便道:“来人,赶紧叫军医来,再让厨房做些热粥来,再取些衣服来。”他说完,往里一让道:“十二阿哥,世子,快请。”

“多谢将军。”叶朔和鄂勒哲笑了笑,举步往内走去,他们刚走进大厅,还未来得及坐到椅子上,便听见外面一声怒吼:“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鄂勒哲的屁股刚刚沾到椅子,听到这句话,吓得蹭的一下跳了起来:“阿玛?!”

只见色布腾巴勒珠尔拄着拐杖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刚走到鄂勒哲面前,他举起拐杖便向鄂勒哲打去:“臭小子,我让你乱跑,我让你乱跑!”

鄂勒哲见势不妙,他这阿玛,平时和和气气,笑眯眯的,轻易不发火,可一旦发火,可就吓死人,他一面躲着老爹的拐杖,满大厅的乱窜,一面嚷嚷着:“阿玛我错了,阿玛你小心你的腿,嗳哟!”

阿桂和海兰察等人忙劝道:“额驸,世子既然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要生气了,世子还有伤在身。”

色布腾巴勒珠尔这才面色渐缓,停了下来道:“臭小子,看在大家的面上,就饶过你这一回,下次再乱跑,我定要告诉你额娘,让她把你关在家里,两年也不放你出来!”

鄂勒哲闻言,霎时苦了脸:“阿玛,您不会这么残忍吧。”

色布腾巴勒珠尔冷哼一声,在侍卫的搀扶下,坐到了椅上道:“残忍?总比你把小命儿丢掉的好!”他说完,斜睨了眼儿子道:“你不但自己乱跑,还带着你十二舅身陷险境,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看你怎么向你郭罗玛法交代!”

叶朔闻言,立刻明白色布腾巴勒珠尔这是在说自己到处乱跑,他也不好回话,只得讪讪一笑。

鄂勒哲挠了挠头,心中嘀咕道,哪里是我带着他乱跑,分明是他带着我乱跑么,他一边想,一边看了叶朔一眼,看见叶朔肩上的伤口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转头问海兰察道:“海都统,贵州协右营游击达尔里,在不在军中?”

海兰察一愣道:“贵州协右营游击达尔里?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反问道:“世子,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鄂勒哲皱眉道:“有个自称是贵州协右营游击达尔里的人,想杀我十二舅。”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叶朔面前,指着他肩膀上的伤口道:“这就是那个达尔里留下的伤口。”

“有这事儿?!”阿桂等人霍然一惊,也围了过来,望着叶朔的肩膀道。

“嗯。”叶朔点了点头道。

阿桂和海兰察的面色霎时阴沉了下来,阿桂道:“竟然有人敢刺杀皇子,还请十二阿哥详细描述一下那人的长相,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卡死俺了~~谢谢给俺留言的筒子们,俺爱你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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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死俺了~~谢谢给俺留言的筒子们,俺爱你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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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一拜天地

叶朔&鄂勒哲(拜)

司仪:二拜高堂

乾隆:高堂你妹啊……(面沉如水的盯着自家外孙,磨着牙)

牌位:……

司仪:夫夫对拜,送入洞房!

鄂勒哲牵着叶朔往里走,咦?肿么是根木头?

木头:我来自大小金川,吉祥的木头跳起来,吉祥的木头舞起来……(扭动

叶朔:作者又在脑补了╮(╯▽╰)╭

鄂勒哲:这丫一天到晚都在脑补,估计她是想到你牵着我过河的时候了(两人相视一笑,洞房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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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少年穿越平行世界,算命看相风水无所不知,对此小攻只能呐喊——《这不科学!》

再皮埃斯,=皿=回复留言不能……大家╭(╯3╰)╮,俺只有明天来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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